洗漱更衣毕,云祈经过侧室时,守夜婢女仍在门口,见到来者,婢女连忙施礼。云祈想了想,推门走了进去。
奚念月侧卧榻上,睡颜恬静,狐裘一角被他压在了身下,堪堪盖住丰腴的大腿,露出的小腿笔直细长,胜似羊脂玉,光洁无瑕。
云祈轻柔地扯出狐裘,盖在奚念月身上,折身离开时,一只手攥住了他的袖口,颤着声道:“别走……”奚念月眉头微蹙,长睫蝴蝶振翅般颤抖,“别丢下我自己一人……带我走……”
云祈避开奚念月左肩,轻轻摇晃他,叫醒未果。云祈思索,捏住奚念月的鼻子,直到他张开口挣扎,这才松手。“做噩梦了?”
奚念月如溺水之人大口呼吸,攀着浮木般抓住了云祈收回的手,掌心薄茧纵横,是他熟悉之人。他支起身抱住云祈,衣襟凌乱,乌发倾泻,喘息声急促:“我又梦到了那个地方。”
“别怕,那是人必经之路,本王也曾徘徊于此地。”云祈话锋一转,“伤口还疼么?”
奚念月闻言扯开前襟,露出了圆润光滑的肩头,伤口已经结痂,他幽怨道:“殿下当真不怕失了手,刺穿我的心!”
“本王不曾失手。”
云祈拿出一只翡翠小瓶,从中挖出一块药膏,在掌心揉开,捂暖后敷在奚念月伤口上。他肌肤微凉,触感如豆腐滑嫩,衣服悄悄滑落腰间。
云祈想起昨夜的梦,正对上奚念月不经意抬眸,四目相对,蓦地心中一乱。他脱下黑氅,盖在奚念月身上,道:“亵裤呢?光着腿,像甚么样子?”
奚念月抬起手朝屏风一指:“喏,在哪儿呢。”
云祈站在榻边,奚念月坐在榻上,说话时不得不仰起头。云祈垂眸去看他:“使唤本王给你拿?”
奚念月不言,只一双多情眸含着笑,云祈把亵裤往榻上一扔,道:“穿好。”
奚念月抬起柔若无骨的腿去勾云祈腰带,足尖白皙透粉,指甲贝壳般圆润。云祈顺势抓住他的足踝,不动声色道:“这是在做甚么?”
“我要你……帮我穿。”
“放肆!”
奚念月敛笑,媚眼如丝:“那你为甚么还不松手?”
身后响起了叩门声,云祈轻轻一笑,捏着奚念月的足踝,按住他另一条不安分的腿,倏然俯下身,咬住了大腿内侧的嫩肉。“玩火自焚。”
半夏听见室内传来一声呜咽,渐渐变作难抑的呻吟。须臾,门被打开了,云祈神情自若,身后是面色潮红、跌坐在榻上的奚念月。她飞快地垂下眼:“殿下,茶泡好了。”
云祈才迈出门,便听奚念月口不择言:“你对我做出那种事后,竟将我独自丢在这……”他退回房内,“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只留下神色复杂的半夏在原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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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山晨练时,恰逢鹤留途经梅林,瞅见他宝蓝色团花滚金褂,直言不讳道:“这衣服太艳,不适合你。”
鹤留急着回观雪轩,不愿多言,漫不经心地回了句:“是么?”
方山正往腿上绑沙袋,头也不抬道:“可不是,你穿那件忍冬纹月华锦缎袍就不错,殿下他向来喜欢穿白衣好看的人。”
鹤留停住脚,一回头见方山光着膀子扎马步,又转过身,喃喃道:“是因为那位平生总穿白衣罢。”
阿香在秋海棠下做女红,远远瞧见一个宝蓝色身影,一阵风般到了面前。“把昨天收箱的衣服拿出来!”
“公子不是嫌那几件太素,这是怎么了?”阿香苦笑,她侍奉的这位向来是悲喜无常,叫人琢磨不透。
鹤留道:“你昨日去明心阁送药……送羹,也瞧见那小狐媚子了,你觉得他相貌如何?”
阿香脑中兀的浮现出那只捻着葡萄的手,坦诚道:“欲而不艳。”
“我与他,孰美?”
阿香思忖道:“小公子似花中牡丹,明艳撩人,而公子如月下玉簪,清冷动人。美得不尽相同,各花入各眼罢了。”
鹤留只是“哼”了一声,阿香不明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