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啊,”夏俞禧把手中东西放置桌案,道:“我去取这些东西了。”
奚辞州放下手中的书走至她身前,朝桌案上扫了一眼,“这些都是什么?”
夏俞禧郑重其事地拿起一副画像,道:“这个是文曲星君的画像,我考前就拜了这个,很有效果的,特意取来给你试试。”
奚辞州轻哼一声,满脸不屑道:“要拜你拜,我才不拜。”
“嘘,你小点声,别当人家面说这些,小心人家听到了,到时候再给你个倒数第一你可别哭。”因着院试一事夏俞禧对这画像十分虔诚,她在心里默默替奚辞州对文曲星道歉解释了一通。
奚辞州鄙夷地瞥着她,又问:“这个,你拿两条鱼来做什么?”
他指着桌案上一个盛着水的小型瓷缸,缸里还有两条灵动飘逸,色彩鲜艳的小鱼。
夏俞禧将手中画像卷好,端起这瓷缸往奚辞州身前一送,笑嘻嘻道:“这不是普通的鱼,这是锦鲤,可以带来好运的。”
“这可是我特意去街上跑了好大一圈给你挑选的两条,你瞧瞧这红的多好看,一看就是送福送好运的锦鲤。”
不知是夏俞禧说出的哪句话戳中了他,他不再同方才一般不情不愿,面上虽嫌弃,手却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瓷缸,道:“行,我勉强收下了。”
这日温习过后,两人各自准备回家,夏俞禧还想劝奚辞州拿着那副画像回去拜一拜,可奚辞州说什么也不愿意,只抱着她送的两条锦鲤回去了。
一回淳王府,管家德叔便迎了上来,见小主人手中之物他感到惊奇,心里止不住地琢磨:
他家小世子往常都是带些妖啊鬼啊一类的东西回来,何时带过这般动物,看样子好像还宝贝得紧呢。
“小世子,你手中这鱼——”
“德叔,这是锦鲤,不是普通的鱼。”
德叔话还没说完便被奚辞州打断了,他点着头笑道:“是是是,锦鲤锦鲤,世子是打算养这两条锦鲤?”
“是啊。”奚辞州抿着笑:“德叔,你去派人在我院里造一个鱼塘,我要把这两条锦鲤养鱼塘里。”
“好,老奴这就去办。”
德叔应下便欲走,又被奚辞州叫了回来,他道:“我想了想,这鱼塘还是我自己先画个模样出来,届时你再派人依着我画的去造。”
德叔见他难得对府中的事情上心,欣慰笑道:“是,一切听小世子安排。”
第三日,是闲假的最后一日,这也意味着明日便是奚辞州重考的日子。
明明是奚辞州考试,夏俞禧此时却感到紧张起来,她从到听竹楼开始便深呼着气,坐立不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明日要考试呢。
奚辞州打趣道:“怎么,你紧张成这样是打算替我去考?”
夏俞禧轻飘飘望了他一眼,“你想多了。”
“哦,那你紧张什么?”
“我、我这是为你担心,好歹我牺牲了三日闲假陪你在这听竹楼温习,要是你再不过,书院院长和夫子他们都不知又会想出什么主意来折磨你呢。”
奚辞州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吊儿郎当道:“不过就不过呗,他们又不能拿我怎么样。”
夏俞禧对他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她道:“要是这样,那我这三日闲假和你这三日努力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奚辞州悠闲地喝了口茶,忽而话锋一转道:“你怎么不戴我给你的鹿角白玉簪,这几日都没见你戴过,是不喜欢?”
夏俞禧被他转开的话头问得微微发懵,“啊?没有,没有不喜欢。”
“那为何不戴上?”
“我是怕不小心弄坏了,毕竟这簪子这么不菲。”夏俞禧解释道。
要是弄坏了,她可赔不起,所以一直收着不敢戴头上。
奚辞州若有所思地凝着她,道:“明日戴上吧,就算弄坏了也不用你赔什么,它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为何是明日?”夏俞禧不解。
奚辞州故作正经道:“你不是想我考好吗,听说这鹿角白玉簪也能带来好运。”
“明日你戴上给我祈祷几遍,应当就能考过了。”
“真的?”夏俞禧满眼狐疑。
他又吃了口茶,点着头:“嗯,真的。”
翌日,闲假完毕,崇理书院众学子回到了书院,少数几名学子依照规定参加院试重考。
夏俞禧一下堂便赶去了奚辞州所在考院,因着都是一样的知识,故此次考试不分男女,十人皆在一处。
考院外零零散散站了些人,都是里头这些考生的兄弟姊妹,正在外焦急等待着。
夏俞禧时不时伸长脖子去看,手心也焦急地出了些汗,她总有种送自己儿子入高考考场的感觉,一想到这不禁笑出了声。
考鼓敲响,考试结束,堂内的人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夏俞禧一眼就见到了奚辞州的身影,她一拔腿就跑了过去,笑容可掬地问道:“如何?考题难吗?有没有信心过?”
奚辞州没急着回她,而是将目光移向她发间,只见一支鹿角白玉簪静静地插于她发髻,在日光下晶莹剔透,衬得眼前少女的脸蛋越发天生丽质、娇俏玲珑。
奚辞州轻挑了下眉,噙着笑往前走,夏俞禧提着裙子紧跟在他身后,不依不饶地询问着。
此刻,春暖花开,晴色正好。
不知从何处飞来两只蝴蝶环绕在二人周身,少女笑眼盈盈地追着蝴蝶,旁侧锦衣少年的眸光始终追随着她。
当是赏心悦目,良辰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