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越把脸凑近了,看向他的眼里满是求知,禇宜青看他一眼移开目光,“......精力过剩。”
宋修越悻悻搔头,“哇,你在奚落我吧。”
他收束了些,扯起一边嘴角,裂嘴说,“这可不是好差事,怎么上赶来?”
禇宜青反问:“那你呢?”
宋修越盯着墙皮泛黄脱落露出的土粒,“......你也能看得出来,我在将领中卡的不上不下,有人托付重望但没有实迹。”
“很复杂......”,说着手在头发里抓挠得更加用力,一头粗硬的黑发毛燥炸起,宋修越放弃了解释,抱怨道:“好烦啊!”
禇宜青瞧着有趣,学着他的话,笑着说:“好烦啊。”
宋修越蓦地看他,眼睛亮亮的,“对吧!?”
看见禇宜青细琐笑意的眼睛,在光下粼粼剔透,他脸颊发烫,呐呐说:“半推半就吧,我想去.....算了,回去回去。”
声音越到后面越低,像是自语。
吹了冷风,宋修越用手背压了压脸侧,温度降下去了,手却还是磨蹭着脸面愣着,回过神在心里骂道。
他x的,脸红个屁啊。
自己心里也觉得怪异的不行,宋修越半夜想起还是觉得尴尬。
宋修越翻了个身,想:他没发现吧?又蹬了下右腿,想:会不会觉得他有病?
禇宜青说的没错,在路上这点折腾远比不上平时的训练,根本无法像从前那样疲惫地倒头就睡,现在精力充沛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起身点了灯烛,他从简陋行囊中翻出简陋沙盘,努力摒除杂念,宋修越开始琢磨战术。
烛台上满是融化重塑的烛泪,已经是后半夜了,眼皮沉重难以抬起,宋修越才满意躺回床上。
............
[烦什么?]他瞧着心情不错,身体依上来。
禇宜青按了按跳动的左眼皮,扭头与他相觑,笑道:“那可说不完。”
面对放大的唇他本能闭眼,感受到眼皮上冰冷的舔舐。
[慢慢说给我听]
离目的地越近,水路越发达,可能前面几位合着商议了什么,改走水路了。
杨太医好受了些,上船至少有了活动空间,他站在甲板上,看平静无波的水面。日沉在河水里,一片灿目的橘红,他盯了会儿觉得有些刺眼。
眨眼看向远处,仍是一片灼眼晃动的红橘,他以为是日光的残像,杨太医用力挤眼睛,视野清晰了些,这才看清是前面的船着火了!
朦胧疲惫的脑袋顿时清醒,他记得,码头那几个体热打着赤膊的汉子说装茶叶的官船停在岸边装卸。
杨太医不敢停留片刻,忍着摇晃中喉头泛酸,向前面的舟上的侍卫报信,很快就进了其中舱室。
殷瑜一面听着一面拿酒盏轻酌,宋修越听着下面老头这个说着说着,不自觉站起来了。怎么昨晚才想水路怎样打,今儿就来了枕头。
杨太医被他的动静嚇住,咽了口唾沫,说出自己的猜测,“官船着火极有可能是水匪所为。”
杨太医自认是官家分子,匪人太嚣张期待将他们打得屁滚尿流,他说完静默下来等待吩咐。
殷瑜却是让他下去。
宋修越不习惯这种文雅的喝法,听完激动的情绪平静下来,捏着小酒杯边玩边思索。
殷瑜用酒杯挡唇,斜乜着看他,“宋将军是瞧不上这花雕酒吗?”
宋修越不知道他话中藏了多少个心眼子,假意笑笑说不是。
话毕见殷瑜拿着桌上白玉壶替他倒了杯,宋修越动作一顿放下手中捂温热的杯子,端起学他的样子酒水沾沾嘴唇,什么味道都尝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