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鸟活着你该是知道的,但我有点弄不清……”禇宜青语顿,一反之前自信沉着脸上露出点迷惘,“你是想要回那只鸟,还是出口恶气。”
钟语凌听完脸色好看许多,竟有些和气地说:“你猜猜?”
怄这么久的气,怕都分不清了。禇宜青揣测完试探:“于情于理都是孔小姐该赔罪。”
“猜错了,我不在乎孔莹。”她直呼对方大名。
“如果你做到的话,”钟语凌笑了笑,“我也不会给你好处,这点讨好还不够。”
钟语凌侧头问颔头沉默的丫鬟,“书桌清理了没?”
“……没。”折兰声若蚊呐。
钟语凌察觉了一丝异样,盯紧她阴影中的脸,联系禇宜青的话心中明了,面冲着折兰嘲讽道,“原来被你约出去了,她也是个……”不知道低声骂些什么。
禇宜青发觉不妙,“是她为了主子排遣烦闷才肯和我说。”
钟语凌哼了声。
…………
几天的间隔里不复平日平静。
如今杨太医受到委派必带上褚宜青,外人以为师徒情深,心中算计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今日的事,若是仆人,答应,常在罢了,受到皇后传召,氛围跟加紧绷。禇宜青站边缘观察,发现和端妃那次一比焦灼又不足,传召丫鬟一走,空气和人都活络起来,杨太医更是和身边人谈笑。
禇宜青想起有关皇后的市井流言:朱皇后出生显贵,在皇帝是亲王时已经结为连理,却一直无后裔。当上皇后流了一胎,抱养了三皇子后又诞下六皇子,现膝下两子。
流言中皇后是个端庄和煦的人物,甚至听说宫中有宫女太监供奉着她的泥塑像。
脑中搜刮着朱皇后的讯息,走在前面的杨太医心情不错,开口道:“那位多半是失眠,胸闷气短,一旦过于潮湿有可能发作,皇后的多年暗病大方脉科(1)太医们成了一套方法应对。”
寝宫与端妃大不相同,多是厚重的木制用具和鎏金装饰,间隙有花盘大的重瓣烟龙紫摆放,华贵沉稳感刹那间浮上心头。
禇宜青和下人站的稍远,目光快速掠过几次,终于将这位传说中人物看了个清楚。
座上的人衣袍繁复,密布精致的绣花,牡丹凤凰的花瓣脉络和羽毛绒羽分毫毕现。那人木偶似的面颊上被光阴削出细纹,衣服颜色又沉重让人觉得暮气沉沉。坐在与衣服一辙华丽的扶手椅上与这座宫殿融为一体,都是奢华的死物。
如杨太医所说,是折磨人的顽疾,只能开舒缓的药压一压。
临近尾声,殿外进了一个丫鬟,步快无响。
朱皇后脸上好似出现了慈爱神情,变化的只有嘴角的一点弧度。
禇宜青没错过这一丝改变,目光移向门扉,跨步进来是一个五官周正的高大男子,气势阴沉像朵乌云飘过来,沉闷难以呼吸。
“听闻母妃旧疾复发,儿臣忧闷恨不得代替母妃苦痛……”他说着一边有下人们奉着锦盒鱼贯而进。
朱皇后笑意更明显,抬手遮了遮,让下人送来酬劳然后请禇宜青两人出去了。
没走几步,朱皇后宫殿的门禁闭上了,不禁让人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