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献和理加皆是错愕表情,就连无印天和险些死于所毕之手的砧梓也流露出诧异神色。
“呃……难道你们都不知道?”所毕觉察气氛不对,看向十方,“海神大人,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十方合上金扇,道:“无妨,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理加难以置信道:“……财神大人,你真的是海神!?”
十方:“是,也不是。”
六献:“什么意思?”
“海域是混沌之地,不归天宫管,因此没有神明坐镇海域。”十方说道,“当年我在海中修炼,闲事管得有点多了,海域中的人就给我封了海神的名号,实则那时我并非真神。后来,我飞升成天宫财神,便借口进入永恒沉睡,离开了海域。”
理加:“难怪那日财神大人你可以通过符迪,无声无息地进入海神殿!”
“不可能……不可能!父亲说他亲眼看见海神死了……”砧梓显然有点慌了,旋即又道,“我知道了,你们联合起来骗我!”
所毕:“二哥,你不能因为你经常骗人,就觉得别人也都跟你一样满嘴谎话。”
砧梓:“你既说你是海神,有什么人或事能够证明你的身份?”
所毕:“我啊!”
砧梓:“你不算!”
十方微笑道:“有如何,没有又如何?你信如何,不信又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我为什么要证明给你看?”
“哼!”砧梓道,“我就知道你拿不出证据来!”
六献细细琢磨十方的话,琢磨出几点疑问来:“修炼?飞升?并非真神?十方,你不是一出世即为神的莲池神吗?为何还要通过修炼飞升?为何那时候不是真神?”
“这些事说来话长了,我们以后再说。眼下有一件棘手的事。”十方朝砧梓一点,砧梓被定住了,“砧梓,你施洒的傀儡粉不仅能让人在死后成为你的傀儡,同时还是催人命的毒药,你的傀儡术跟黎赫罗并非师出同门,他的傀儡术是陆地精怪教的,那么你呢?”
砧梓心中认定十方和所毕联合起来骗他,便不再惊惧,虽然身受钳制,不能动弹,眼底却满是猖狂之色,笑着回敬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十方:“我想知道的事,没有得不到答案的时候。”
砧梓:“那么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例外!”
十方笑道:“好大的口气。”
“我虽不知道你是不是真海神,可我知道你修为不低,今日落于你手,我自认倒霉。”砧梓道,“你既知我的傀儡术跟黎赫罗不同,那你应该也知道,法术既发,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留我一名也是无用,不如杀了我干脆。”
十方:“杀了你,让你成为傀儡之王实力大增么?”
砧梓:“你竟知道……!”
所毕:“卑鄙!”
“小妹,”砧梓对所毕道,“二哥大发善心提醒你,距离你毒法身亡最多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你与其在这里指责我,不如趁这段时间好好想一想,黄泉路上该以何种姿态面见父亲和兄弟们吧!”
所毕想杀又杀不了,只能抽砧梓几鞭子泄愤。
十方:“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说还是不说?”
“你不是海神么?你解了它们身上的傀儡术呗。”砧梓道,“还是说,伟大如海神你也奈何不了我的傀儡之术?”
“不说是吧?”十方道,“没关系,我有的是让你开口的办法。”
远远的,有东西朝这里弹射而来,看样子似乎是某种暗器。
理加和所毕刀枪在手,盯着那物事严阵以待,等它近了,才看清原来是真言碑。
真言碑本是陆上石灵,虽成灵体,碍于先天疾障,不能言语,遭石灵族群排挤欺压,后为十方所救,认她为主,随她来到这深海之中。真言碑得见旧主,喜不自胜,碎成许多小石块,贴在十方衣服上好一阵撒娇。
十方难得好脾气地摸摸身上的石块,半晌后方道:“干活了。”
闻言,真言碑拼合成石碑,忽地伸出一根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开了砧梓的脑壳!
六献:“……太狂野了!”
所毕:“……太爽了!”
理加:“……这还是海神殿那个怂里怂气的真言碑吗?”
六献答道:“大概主人回来了,开始狗仗人势了。”
伴随着砧梓的连声惨叫,石手将砧梓的脑子整个挖出来,托在掌心,不大的脑子微微摇颤着,好似一坨肉冻。
十方这次不问砧梓,改问真言碑手中的鲨鱼脑:“谁教你的傀儡术?”
真言碑上浮现出了两个字:阎王。
六献:“又是阎王!怎么哪里都有阎王!?”
十方:“毕竟蚯蚓有两百多个分身,天上地下,山川湖海,都被它渗透了个遍。”
真言碑戳戳十方,摇摇手中的脑子。
十方示意真言碑将脑子放回原处。
真言碑为没法吃新鲜脑子而感到惋惜遗憾,但还是照做了。
一旁的砧梓还在靠修为苦苦支撑着,面色惨白,双眼涣散,意识在模糊的边缘。真言碑将脑子塞了回去,盖上敞开的脑壳,砧梓瞬间清醒了过来。
所毕问道:“海神大人,这人留着还有用么?”
十方:“既然他也没办法解开傀儡术,他便无用了,随便找个结界关起来吧。”
理加提着水玉短尖枪靠近砧梓,阴恻恻笑道:“关结界里多没有趣味,我有一百万种方式关爱他……”
看见理加不怀好意的笑容,所毕汗毛倒竖,回忆起被理加整蛊的过往经历,真诚道:“二哥,我劝你老实一点,不要惹白鲸,否则后果很严重……”
砧梓到底是个能认清局势的人,虚弱道:“放我离开,我可以告诉你阎王的秘密。”
理加看向十方。
十方:“说来听听。”
砧梓:“我只讲给你一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