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明眨眨眼,眼眶中的泪水几乎满溢出来。
电话铃声响起,幸福美满的场面被打断。
“月明,麻烦你开下门,我们在门口了。”
吴阿姨的声音传来,古月明打开门,楼上业主带着维修工人进来。
看到是女生,业主老婆主动上前寒暄,“实在不好意思,还好您及时发现我们停水没造成更严重的损失,我们一定会负责到底。您如果有别的损失我们也愿意承担。”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明显说到最后那一句,女人眼神移向丈夫观察他的脸色。
楼上漏水的业主态度确实跟社区吴阿姨说的一样也算诚恳,跟记忆里刁钻的老头完全不一样,社区出面还是有用的。
古月明脑海中翻阅着昨晚刚得到的部分记忆中跳脚不承认的老头,长得跟业主本人挺像遗传基因确实强大,儿子像爸爸。
古月明不咸不淡地说:“没事,我这边检查了,停水及时,橱柜保住了,没泡到。吊顶帮我装回去就好,尽快重做防水。你们一直停水也不方便。”
“对对对,我们现在做饭什么都不方便,都要出厕所洗。”
送走了查看漏水点的业主和维修人员,古月明跟留下来的吴阿姨道谢:“谢谢您,我前段时间比较忙都没时间回复信息。”
“没事,你们年轻人都忙我知道。之前你都只有晚上有时间来,这家人晚上太晚了又找不到维修的。”吴阿姨也算是看着古月明长大的,她在社区干了快三十年,马上再过几年就到退休年纪了。
古月明注意力落在过去总是晚上来,果然,“系统”不是第一次来了,还真是迟钝,一味以为是运动过量的酸痛感,明明是深夜爬楼打扫卫生的累。
天天跨越大半个城市过来能不累吗。
这一片大部分房主都是以前同一个国企的老员工,当初建房有补贴,有条件的都安置在这里。
虽然这些年不少都转卖了,仍然有住几十年的邻居。
彼此都熟悉。
古月明从小在这里长大,就生在这里,小学初中都在这里上。
当初高考时家里人车祸去世,这一片谁不可怜古月明,社区妇联那一年重点关注,能申请的补助都帮着申请了不少。
思及此,古月明再次感谢:“吴阿姨,还好有你们社区帮忙协调,之前他们家太难沟通了,找物业都不搭理。”
“应该的,你是我们看着长大了,这家业主还好,主要是爸妈年纪大了,难沟通些人都不坏,有文化都讲理。”
吴阿姨笑着拍拍古月明,“我跟他们说你这是拿着出租的,耽误一天少一天钱,到时候打官司还能多要点损失费,马上就找人来看了。”
“你放心阿姨帮你看着,督促一下进度,早点给你修好。”
说着她摆手打断古月明的感谢,“不过,月明你这房子一直空着也浪费,真不打算出租?房子长久没人住,也会垮的,你这隔段时间跑来跑去收拾也累得慌。”
“不了,我不想变什么。”古月明适时流露出几分伤感,不然以记忆里吴阿姨的口才,一时半会不会放弃劝说古月明租出去赚点钱的。
吴桂芬一看古月明脸上的表情立刻就转移话题,“哎,你们年轻人忙起来就不知道注意身体,你这瘦了这么多,台风来了都吹跑了,年轻人别总想着减肥。”
“好,谢谢吴阿姨。这段时间工作忙,忙完这阵子。”古月明点头满脸的赞同这才让吴桂芬收住话夹子。
送她出门时,她还是语重心长说了句:“你别怪阿姨多嘴,人长大了要向前看,你爸妈还在也不舍得你一直一个人孤孤单单。”
说完不等古月明回复她下楼走了。
古月明再次回望整个房间,没有变什么有什么都变了,阳台以前有一盆跟乔清松家一样的发财树,也曾有小鸟在上面跳跃嬉戏。
如今早就枯萎,消失。
又是在车里,古月明坐在的士后排,电话响起,仍然是流量“副卡”来电。
一长串号码,中国银行来电。
手指停留在挂断上思考几秒,还是接通。
“您好,请问是古月明吗?”
随着一声问候,电话那头得到回复开始叙述这段三个月以来陆续每日深夜转账5k已达手机银行限额,即将到年度限额,是否需要提升。
同样的红灯,手机声音在寂静的车内有些漏音,古月明立刻回复道:“诈骗都到我这里了。”
直接挂断,司机瞟了一眼,出声:“美女,现在诈骗是多,要小心啊。你这地址要我送进去不。外来车辆好像进不去吧。”
“对,在门口停就好,我爸下来接我。”
“哦。”
绿灯,车流动起来。
到家古月明尝试着在次呼唤系统,“系统?”
“系统!”
仍然没有声音。古月明有些烦躁,直接出声大声说:“我知道你就是我,第二人格?精神病?你要逼疯我吗!”
古月明说到后面有些歇斯底里,脑海中回想自己过去挤在狭窄的房中房,在工作中无限压榨自己内心充满的彷徨失措,表情越发失控。
转身的瞬间透过电视反光与自己对视,黑色屏幕好像出现漩涡,脑海又开始上演第三视角的行动画面。
抄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古月明避开电视猛的向前砸去,随着清脆的一声,与墙面接触玻璃杯四分五裂,就像眼前的视角,一切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