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拿起,却被烫到,她嘶了一声,却忍着未放手。赶忙将其挪到了桌上,她这才安心撒手。
她吹着发疼的手,没几瞬,纤细的手指便红肿,生出了好几个水泡。
莫风橙赶忙用冷水冲了几下,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小姐!来信了。”
大老远的便听到琳儿的嗓音,她从外院小跑而来。
莫风橙眼神亮了,原先紧皱的眉头在此刻也舒展。
“小姐,给。”琳儿手中夹着信,正要递给她,却看见她手中肿了一片,皱着眉头道:“您的手......”
莫风橙摇头,她视线盯着那封信,半点没挪开,“无事,劳烦你快帮我打开。”
琳儿连连哦了两声,便拆开了那封信。
莫风橙顾不得疼,将信拿在手中。
卿卿如晤:
我在京都一切安好,勿念。近来夜不能寐,脑海中尽是你的音容笑貌。原先我不知患了何病,自我诊脉后,方知此病名为“相思。”
莫风橙不由一笑,一想起苍玦给自己把脉的神情,她便忍俊不禁。
在写此信时,他又一本正经地将此事写进去,她觉得苍玦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每当日出,我盼与你共赏朝霞,夜幕来临,又望与你共观星斗。犹如赐福节那夜,你我共放河灯,享天下之安,万民之乐。
但汴梁之战必不可免,唯有战,才可不战。
为了我大齐的国泰民安,这是我的责任。你我远隔千里,却觉得我们亲密无间。我知你医术尚佳,然而疫病四起,每念及此,我便满心牵挂。
寒夜漫长,记得添衣保暖,莫要贪凉。按时进食,努力加餐饭!
我许久未唠叨,不怕你笑话,但既已书,你可别在背后又念叨我。
待到来年春日,百花盛开之时。我想与你携手漫步于桃林,看花瓣纷飞。
愿你日日欢颜,岁岁平安。
一滴滴泪滴落在信纸上,打湿了一角。
在信的右下角处,画着两个亲亲小人。一个是她一个便是苍玦。
莫风橙深吸了一口气,她的眼泪蓄满了眼眶,红成了一片。她吸了吸鼻子,手指摩挲着下方的两个小人。
她喉咙哽咽,仰头见日光。
苍玦会没事的,她告诉自己。
他是大齐的太尉,他更是大齐的子民。
莫风橙能理解,若是她,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战争残忍,杀戮恐惧,但毅是为了大齐百姓的仁慈,苍玦不得不做。
“小姐,您怎么了?”
琳儿在看火,扭头却见莫风橙落泪。
莫风橙手背抹去脸上的泪,她看向琳儿,努了努唇角,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坚毅。
“第一百零五号药到时辰了,端出来吧,一百零六还差三个时辰。”
......
周慕之手中捏着一份密信,他草草看完,勾唇一笑。
现今各城邑都在盯着他,说他叛国。他敛目,沉思了一会儿。
周慕之望向身后正在修整的将士们,他勾了勾手,让他的贴身侍卫上前。
他小声道:“咱们准备去四麟城,他们快到了,咱们得赶紧前去接应。”
现今所有的消息均捏在周慕之一人手里,他身后的这些五万将士被他隔绝了,任何的消息均由他下令,皆听他吩咐。
这是他有把握能让汴梁进四麟城的底气。
至于那些流言......
他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话术。
周慕之面向将士,他眼中含着泪,哽咽出声,“诸位将士。”
听到周将军的话语,身后的将士纷纷起身,全然肃立。
“现今苍玦这个狗官,竟然拥兵自重,闯入京都挟持了陛下。”周慕之捶胸顿足道。
此语一出,士兵间犹如炸开了锅,议论之声窸窸窣窣。
周慕之声音变得更大了些,“诸位听我一言,这狗官不日便会抵达四麟城,咱们唯有去那堵截,将此狗官斩于马下,才可救陛下。”
“这狗官还四处散播我乃叛国者,会祸害大齐。诸位都是明眼人,我侍奉陛下日久,一片赤诚,于大齐即便无功也无过,此流言目的是使我军心生疑虑,而自乱阵脚。陛下仁慈,也是他给了我等谋生之所,建功立业之机,万不可辜负陛下的一片良苦用心呐。”
周慕之流下了一片清泪,结下腰间的皇令,掩面而哭。
将士们看着为之动容,对于苍玦此举不免怒意更甚。
周慕之身旁的侍卫也抹了两把眼泪,他高呼道:“除奸佞,清君侧!”
后方将士一片愤懑,“除奸佞,清君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