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礼在梦中的精神濒临崩溃,一边喃喃着不要,一边望着那些人抬着木棺渐行渐远。
他低头看过去,满是灰土的手上竟然握了把刀。
再抬头送葬的人不见了,他回到了秦灼遇袭的那条路。
那些人黑衣人是有脸的,池礼看得清,可是他在梦里又认不出来,只觉得眼熟。
他看着黑衣人们把枪举起朝着秦灼,下一秒齐齐按动扳机。
池礼抑制不住地冲上去,手中的刀插到那些黑衣人身上。
有人的存在让他拿起刀,有人的存在让他把之前复仇的恐惧忘掉,重新挥起刀。
鲜血喷溅出来的那一刻,池礼感觉自己的视角全部变成了红色,让他窒息。
他在恐怖的梦境中喘不过气,只能拼命呼吸。
“池礼!醒醒!”
秦灼刚准备上楼洗澡,却发现池礼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就像灵魂走到悬崖边上马上要坠落那样。
池礼是在极度惊恐的状态下睁开眼的,他看到秦灼泪唰的一下流下来。
其实自从秦灼遭遇袭击住院后他的睡眠便又恢复了刚来这个世界时的状态。
常常噩梦缠绕常常恐惧侵袭。
加上他知道了外婆现在也处在危险之中,池礼的心头就各自担上了牵挂。
他不想再接受一次外婆的离开,也不想看着秦灼一次次遇袭和死神擦肩而过。
秦灼抱着他,一边轻轻地拍他的背。
“我在呢。”
池礼深深地呼吸着缓了许久。
他靠在秦灼的肩上,低声说:“我以为你上午就会回来。”
秦灼解释道:“出院前又做了全面的检测,耗费的时间就久了。”
池礼反而觉得自己这会儿有点丢人,眼泪沾湿了秦灼的肩膀,他很难平静地抬头面对秦灼。
秦灼轻轻把池礼扶起来,盯着他的眼睛说:“你在害怕。”
“?”池礼有点疑惑。
秦灼说:“你刚刚说梦话了。”
池礼问:“什么?”
秦灼说:“你刚刚在梦里面喊外婆。”
池礼愣住了,他不知道秦灼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自己说了梦话。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他打探过,宋妍根本没有母亲,她只有两个父亲,一个alpha、一个omega。
而且宋妍的omega父亲早已去世。
那他的外婆是在喊谁?
是个人都要怀疑池礼,至少也要问一嘴为什么喊外婆。
他正在大脑中飞速地编纂,这些人了解池家但是不会了解原主人被拐卖后的生活,他只要把这件事跟原主人以前扯上关系,也牵强能应付。
但是秦灼没有问。
不知对方是不是不关心池家的状况,他只是转口说:“你似乎总是做噩梦。”
池礼没再语言上表达自己的恐慌,只是内心的投射不止在语言上,他抓着秦灼的衣服的手紧了又紧。
等他反应过来时才觉得有点冷,刚刚做梦出了一身汗。
池礼起身说:“我先去洗澡。”
秦灼点头,“嗯,快点下来,我买了龙井酥。”
池礼回到自己房间打开花洒,热水顺着头顶浇下来,让他的血管都舒张起来。
恐惧早已被冲散,他闭着眼,思绪良多。
虽然还不知道几次袭击秦灼的人是谁,但是他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了。
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想过忍耐,但是结果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欺负。秦灼的事也是,所有人都以为做好防范就能避免,可是危机四伏的夜晚,到处都是冷着凶厉眼神的猛兽。如果还是选择等待和忍耐那就是在拿秦灼的生命安全等死。
池礼不喜欢这种整天斗来斗去杀来杀去的生活,可是这些东西不解决,他就永远过不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为了爱人、亲人,他要把放下的刀再次拾起来。
他做好了再次赴身斗争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