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竹蹬蹬几步进来,她手里还端着茶点,“茶点还没上呢,三少爷怎么就走了?”
“他原不是过来吃茶点的,眼下自己的事情办完了,可不就走了嘛。”终究是被掳光了银子,善凊意兴惫懒地倚在枕上。
折竹不懂这里头的曲折,但她知道不该问的不问。
她将茶点摆放在桌上,“姑娘,您又这样?等夫人瞧见了又该说您的‘坐没坐相’了。”
“这是在我的房里,左右母亲瞧不见,不管她。”善凊眼都没睁地敷衍道。
折竹便默契地止了话。一看就是主仆两阳奉阴违的事情没少干。
善凊看似是闭着眼假寐,实则是在心里盘算着乔重节这笔银子的去向。
今日是和李家表兄们一起出去的,应当是正常用途。况且前头留下的鞭伤估摸着还记得呢,料他不会这般忘性大的。
细忖了片刻,她心里稳妥了些,便出声吩咐折竹,“去看看四少爷回来了没有?若是回来了,将他叫过来。”
折竹应声退下。她知道这是姑娘要考校重明少爷了,这几日日日如此,她都习惯了。
屋里没了人,廊檐下小丫头们的细语声依稀间可闻,扰得善凊躺不住,索性起了身。
她看了一眼红肿的指腹,便去找药膏。翻箱倒柜之际,折竹回来了。
“姑娘,四少爷还未下学。”
“没回来啊,想必是陆先生留堂了。”善凊呢喃了几句,然后扬声问:“屋里有药膏吗?”
“治什么的药膏?”折竹过来帮忙找。
“抹手的。”善凊手掌朝上,给她看伤。
“呀,怎么弄成这样。”折竹怪心疼的,她想了想道:“我记得您上回也是伤了手,还是抹的芸小姐拿出来的药膏。那个很管用。”
“啊,”善凊也想起来了,“那是个好东西。” 她停下翻找的动作,侧头看向折竹,“不过芸姐姐这会儿回来了吗?”
折竹也不确定,她看着善凊,提议道:“要不咱们去看看?”
善凊瞧了一眼外头的天色,“走吧。”
她说走就走,行动倒是利索,只是留下的一片狼藉还未收拾,折竹看着这些,“那这些衣裳器物……”
“放那儿,回来再收拾。”善凊的声音在布帘外传来。
*
两人到了二房的院落,问了下人才知道善芸还没有回来。善凊也没有多停留,她才回了自己房里,就听外面下人过来传话让她去正房去吃饭。
善凊才进门,就见圆桌上已然摆好了色香味俱全的时蔬野味,她刚准备洗手用饭,就听内室里传来小李氏的话声,“你过来。”
“娘,有什么事不能等用过饭再说?”善凊犹不情愿,没看见饭菜还不觉得饿,可眼见着实物再加上嗅觉的挑动,她眼下是着实有些挪动不了脚了。
“你爹还未下衙,你弟弟也还未下学,且等一等他们。”小李氏说完,又催促了几声,“赶紧进来。”
善凊还能怎么说呢,只能认命地进去,但到底是五脏庙缺了慰藉,她面色并不好看。
小李氏坐在炕上,正对着门帘的方向,善凊掀帘子进来时,小李氏一眼就瞧见了她的脸色,她温声道:“没用上饭这就不高兴了?”
善凊不语,走到小李氏的对面坐下。
小李氏又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这是左性上来了,她摇了摇头,将手里的几本册子摆在桌上,“这些都是给你的。”
善凊探眼一看,便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