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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凤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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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敢公然行刺掌印并得手的年轻女子。

——她动作太快太狠,其他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江乐鹿感觉到颈后的凉意褪去,想来是那把刀被收走了。

他虽然不知道这回庄啼又是在抽什么风,但总归是舒一口气,回过神才发觉此时二人姿态似是不雅,煞有介事干咳一声,从地上爬起。

庄啼沉默地盯着他,随后也跟着站起身。

视线越过江乐鹿若隐若现的灵体,他看到楚凝月似是精力耗尽,瘫坐在一滩血泊中,红妆潋滟的眼略显呆滞。

楚凝月甚至没去看垂死挣扎的沈全,某种意义上,她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沈全。

当时情况紧急,若非江乐鹿暗中留心,在她冲上去的一瞬将庄啼扑倒,恐怕现在身上一钗两洞的人就不是沈全了。

楚凝月似是不相信自己会失手,只是死死盯着庄啼。

“你就是当年大哥带回来的那个……”她神情痛苦,思绪混乱中,竟是无法找出一个合理的措辞,“……妓么?”

她出身名门,自小被教以礼义廉耻。然而入宫多年,蹉跎岁月早将她那些金枝玉叶的脾性消磨殆尽,此时形容凌乱,出言轻鄙,根本不见当年闺秀风范。

未等她说完,锦书先气红了脸,低声呵斥:“放肆!”

底下一众少年少女也不乐意了,一齐嚷开。

“都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您时到今日还当自己是名门贵女?”

“就是就是,咱们自然是不入流的娼妓,但楚夫人可别忘了,刺杀掌印可是大罪。”

他们平日里在沈全底下受尽了苦头,所以眼下一个去关心沈全死活的都没有。

论处境,他们其实和楚凝月大差不差,都是家族为换取利益被送入宫中的棋子。

楚凝月那一声“妓”,虽不是冲他们的,却也十足戳了他们的痛处。故而眼下,竟是颇为默契地同仇敌忾起来。

江乐鹿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他眼下只能只能摸到庄啼一个人,没他插手和插嘴的份儿,干脆抱着手站在一边看一群半大的姑娘家互相扯头发。

眼角一瞥,就看见庄啼半点没被那群少年少女的争吵影响到。

她默不作声地走到那床边软绵绵垂着脑袋沈全身边,指尖摸上对方颈部的脉搏。

不料那沈全胸口被插了个对穿都没死透,挣扎着摇摇晃晃抬起头,看向庄啼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不甘和渴求。

“救……”

他说着求救,双手却迅速地勒住了庄啼的脖颈,眼瞳涣散而凶狠。

江乐鹿暗道不妙,看这架势,这沈全竟是临死前还想拉个人陪葬!

庄啼被人扼住脖子,却不见畏惧。眉目一冷,在沈全扑过来的时候偏着身子躲开,顺势一脚踹上沈全的的脖子。

沈全本就是强弩之末,一声清脆的骨节断裂声后,眼睛一瞪,彻底咽了气。

江乐鹿:……?

我靠我靠我靠!

这么劲爆的场面原文里一点也没提到,简直不合理。

要说原文里男主手刃宿敌每次都花里胡哨,装逼的意味明显到登峰造极,女主这才是人狠话不多,下手那叫一个快狠准。

江乐鹿觉得眼下气氛正好,正想鼓个掌来着,就看见庄啼微微侧目,看过来的眼神颇为复杂。

江乐鹿心里咯噔一声,手指僵硬,心有余悸摸了下自己的脖子。

那边莺莺燕燕还在吵闹不休,庄啼皱了皱眉,移开目光,走了过去。

躁动的一群人安静下来。

“凝月小姐身手敏捷,不愧为将门之后。”庄啼轻轻弯下腰,“一别经年,别来无恙。”

她语气平静的过分,不像挑衅,也不像叙旧,神色一派从容。

“你……”楚凝月浑浑噩噩抬起头,喉头一哽,竟是说不出话。

“今夜为掌印新婚,却遇新妇刺袭,当场毙命。”

庄啼接过锦书递上来的帕子,慢悠悠抬眼,“论罪当诛啊,楚夫人。”字字轻巧,语调微扬,就连江乐鹿也感受到其中的透心寒意。

楚凝月面色发白,看她的眼神像看个怪物。

庄啼笑了笑,正要接着往下说,忽然面色一变,向外看去。

只见屋外红光大盛,推开门便有浓烟带着热意肆虐着涌入,瓦摧柱倒,院内一片狼藉,凌乱散落的柴火堆上还带着点点星火。

大门之外,守门的侍卫凌乱酩酊地倒在地上。

迷蒙的夜色下,可见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均是黑衣蒙面,此刻见人出来,便知事迹败露,便做了个类似暗号的手势,刀锋折射出雪亮的光芒,两两三三谨慎向这边的屋子靠近。

锦书与几个少年对视一眼,先行冲了出去,抽出袖中暗器,游刃有余地和那些黑衣杀手对起招来,根本寻不见在沈全面前时草木皆兵战战兢兢的胆小模样。

“殿下!”

几个少女冲过来,像是要拉庄啼走。不料庄啼后撤一步,垂下眼看向地上的楚凝月,“你们先带她出去。”

“这……”

屋外火势愈涨越烈,锦书一群人也隐隐有不敌之势。

若是等火势彻底蔓延到这里……

一群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庄啼。

“按我说的做。”

庄啼却不再看他们,匆匆走回屋中。江乐鹿不明所以地跟在她后头,看着她在屋中翻箱倒柜,

“你在找什么?”或许是心理作用,江乐鹿只是看了一眼屋外,竟也感觉到了一分烟熏蒸腾的炽灼热意。

庄啼偏头看他一眼,不答。十岁的孩童身形最是灵巧,敏捷迅速地穿梭于已经有些杂乱的屋中,像只化了人形的小鹿精。

“钱财?还是什么宝物?”江乐鹿有点看不下去了,上前拉她。

“放开!”

庄啼的声音微微发抖,恼怒地挣开他。江乐鹿闪避不及,胳膊上瞬间出现一个红印,不过江乐鹿也没去管,心思一横,将庄啼扛起来就往外跑。

两人身形其实差不多,庄啼又似乎打小就是个“实心”的“姑娘”,江乐鹿觉得自己再一次低估了庄啼的分量,把人拽到肩上的一瞬,整个人都差点向后仰去。

“你……”庄啼愣怔片刻,伸手去锤他的背。

然而江乐鹿只觉得后背一种难以言说的酸麻,像奶猫发威,前戏花里胡哨得不得了,结果一看,伤害值为零。

江乐鹿甚至不合时宜地想:“女主跟男主打情骂俏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不对,现在不是YY的时候!

YY过头是会被女主踹断脖子的!

江乐鹿默默抹了把脸,把注意力转移到周遭。

不知从什么时候,大火已经烧上了房梁。一截焦木自空中坠落,恰好落在了庄啼原先站着的位置,火焰铺散开来,席卷着屋中的一切。

摆放着高架木床的一角已成了一片火海,沈全的尸体变得面目全非。

江乐鹿抓紧时间说教:“看吧,你要不跑,下场也跟那老变态一样。”

庄啼:“……”什么鬼?

“你什么?什么东西那么值钱,让你稀罕到命都不要……都说了让你别动,再折腾我就先把你打昏了再拖出去……”

“嘶,你怎么还扯我头发?放手放手,嘶……小泼妇!”

江乐鹿骂骂咧咧,拔腿就往门外跑去。火舌擦过他的身体,虽然没有燃烧的痕迹,但剧烈的灼痛感依然存在,再被热烟一熏,脑子昏昏沉沉,自个儿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说来奇怪,江乐鹿本以为原主是那种冬暖夏凉的体质,没想到实际上一点都经不起火烤。

轰地一声,又有一根房梁不堪重负,笔直地坠落。

江乐鹿眼睛发涩,有些无措地绕着那火柱子几圈,没找着寻找可以用以逃生的出口。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江乐鹿有些艰难地开口,“我觉得我们可能也许大概……要交代在这儿了……”

他语气委婉,都没敢去看庄啼的表情。

“……哪个要陪你交代在这里。”庄啼闷闷地道,语气听起来很是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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