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楚楚从身后穿过,扬着头道:“你又没受伤。”
戚简英摇着夺过来的药瓶,“我研究研究配方不行啊?”
小弟子一把抢过,“不给你!哼!”转身跑去追他的师姐。
萧凌风坐在谷垛上擦拭双剑,蓝山雪站在一旁懊恼道:“我没顾好你师弟。”
萧凌风道:“此事是我药王谷的责任,将你拉进来,本就是我对你不起。”
“咱们好兄弟不说这些。”蓝山雪仰头喝下一口酒,一脚踩在大石上,高声唱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又能簸却沧溟水。”
“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萧凌风闻声,抬头望去,傅花卿与楼心月缓缓走来。
傅花卿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此处有酒,怎不叫我?”
蓝山雪给他一肩捶,“抢功来了,是不是?”
四人大笑。
武破甲扶着武穿山来找蓝山雪,武穿山嫌弃道:“我只是手臂手伤,用得着扶吗?”
武破甲沮丧道:“都怪我。”
蓝山雪道:“怪什么啊?”
武家兄弟道:“我兄弟二人是来向蓝兄道谢的。”
萧凌风笑道:“这还差不多。”
蓝山雪红着脸道:“怪我武艺不精。”
萧凌风探头到他眼前,“怪我没顾好你?”
蓝山雪一掌把萧凌风推倒,“你少学我。”
萧凌风撇嘴,“不就是矫情吗?谁还不会?”
楼心月笑得弯下腰。
傅花卿也笑着摇头。
潘县尉将从石泉山庄解救出来的冯二牛和董进交给清河村村长,下令将以吴国良为首的一众歹人押解到县里,带回大牢,即日审案。将被困在石泉山庄的一众佣工一一登记在册,有病的治病,无病的放还家乡。封锁清河村被污染的溪道,石脂泉由军营控制,上报朝廷。
李奇醒来后,发现自己眼瞎了。幸而林长老调配了栀子柏皮汤,为李奇洗眼,周长老又用金针刺穴,过段日子,眼睛便能恢复如常。
傅花卿坐在萧凌风院里石桌前,一边斟酒一边含沙射影,“萧兄待你我,无半分真心。”
楼心月转着青瓷小杯,支腮叹道:“是啊,我一人吃饱,全家不愁。我也是孤儿呀,有什么未竟之愿?九死一生算得了什么?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牵挂我呢!”
傅花卿道:“如今孤儿可比有血亲的人更吃香!我一个不务正业的浪荡子,处处讨嫌,更没人牵挂我。我在京城只会给父亲拖后腿,我哥有子嗣继承傅家香火,我姐算盘打得比我还溜。我不过想跟朋友出来闯荡,还要遭人排挤。”
萧凌风砰得打开窗棱,瞪着外面那两人,“骂谁呢?谁排挤你了?”
傅花卿气哼哼转身背对萧凌风。楼心月幽怨地看一眼萧凌风,也转过身去。
萧凌风被他二人气笑,冲着庭院大喊:“蓝山雪,你嘴巴底下长了多大的漏勺?”
蓝山雪躺在房顶上,翘着二郎腿。天上明月夜,地上数只鸭,这夜色真是美好啊!
天色将明,晨雾重重,一只白鸽艰难地划开雾障,扑棱棱落到山谷深处一座竹屋窗台上。傅花卿听到声音,走至窗台边,摸摸鸟儿雪白的小脑袋,“这么快就回来啦!”
傅花卿解开白鸽爪下的信囊,展帛一览,只有四个大字:速速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