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暗自松了一口气,问道:“公子,那我们……”
“去把我那几家地契拿来。”
“公子,真的要送给她吗?”
徐审睨了他一眼,不满吼道:“你怎么这么多话,轮得到你替我做主吗?!那你替我去蹲牢狱好了!”
仆从忙不迭地道歉,赶忙退下去取地契。
人一走,徐审颓废地坐在凳子上,四仰八叉,满面愁容。他心里腹诽,偏偏老爷子这次出门把方泽带走了,不然他岂会被这般欺压!
隔日,锦泗风风火火迈进官府,刘大人正坐在大堂整理案宗。
锦泗扫了扫周围,本经常挤满人的大堂现下却四下无人,她打趣道:“哦呦,近日官府没什么案子嘛。”
刘大人从繁琐的公务中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没事,又低下头,边写字边说道:“这不正是你我所想的吗?百姓生活安定下来,连鸡飞狗跳之事都少了许多。”
“那你可落得一身闲了。”锦泗笑道,坐在台下。
刘大人闻言顿了一下,他细细观察了下锦泗,突然道:“你状态不错啊,发生什么好事了?”
锦泗喝了口茶,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她收敛道:“好事,有吗?”
刘大人:“别装了。”
锦泗笑了好一会儿,才稍微冷静下来,“算是有个好事吧……”
刘大人一度认为她会孤独终老,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突然找了个“郎君”回来……想想就乐。
锦泗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先不说了。
此等好事,她更想说给真实的刘大人听。
“好事就是,小桃红方才来信,徐审同意献出一半家产。”
刘大人猛地站起来,小小的眼睛瞪着锦泗,“当真?”
锦泗笑的时候眼睛总是会微微眯起来,此时也是,她漫不经心道:“当真。”
虽然语气故作淡定,但表情还是出卖了她的得意。
刘大人一时兴奋,冷静下来后问:“这么容易?这可是一半的家产,徐老爷还没回来,他怎么敢自己做主意?”
锦泗琢磨了下,这种情况她也不是没考虑过,“估计是不敢让他老头子知道吧,打算先斩后奏?”
刘大人疑惑,“他不敢得罪我们,难道敢得罪他父亲?”
锦泗沉思。
“我瞧着徐老爷老奸巨猾得很,他若真敢卖了店铺,怕是不会有好日子过。”刘大人分析道:“这不会是他的阴谋吧?”
锦泗慢慢地放下手中的茶,认真道:“可小桃红在信中写道,徐审已经将那五张地契交与她,她也检查过地契,没有问题。”
刘大人扶额:“那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那么容易就解决了?”
锦泗听刘大人这么一提,也隐隐感到不对,她一时被接连的好消息所迷惑,确实没有反思其他的情况。
都说狗急了会咬人,徐审被小桃红如此欺压,这么乖就束手就擒,确实不是徐大公子的作风。
可地契又没有问题,那他作的手脚到底在哪呢?
思及此,锦泗去台上,借刘大人的墨宝写了一封信,而后,她唤来一只鸽子,双手一托,鸽子带着信飞向远处。
“你给谁写信呢?”刘大人看着她一番动作,疑问道,他时常跟不上锦泗的步伐。
“小桃红,”锦泗耐心解释,“这地契我不放心,还是亲自检查一遍比较稳妥。”
她想到什么,转头看向刘大人,“大人,若要买卖房屋,除了地契,还需要什么?”
刘大人对天泽律法这方面可谓相当熟悉,他反应过来,道:“除了地契,还需要主家亲盖的手印。”
锦泗眯了眯眼,察觉到什么,“那主家若是转赠所得,又该如何?”
刘大人想了会儿,拧眉道:“需要附加所赠者的手印。”
锦泗冷笑一声,她可算是知道徐审打的什么主意了。
刘大人见她这幅表情,连忙问:“怎么,你是有思路了?”
锦泗冷声道:“我查过,徐审的店铺是他父亲转赠的,并未走完整的流程,所以在一定情况下,徐老爷还具有一定干涉的权利,徐审给我们的地契,顶多只有他一个人的手印,他仗着我们没发现,想浑水摸鱼。”
刘大人眉头紧皱,逐渐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他一边拿这半成的地契吊着我们,以防我们找他算账,一边等着他父亲回来。怕是想拖延时间,好等他父亲回来压我们一头吧?”锦泗嘴角勾了勾,意味不明道:“我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