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赟到底是老江湖了,面对拒绝丝毫不以为意,仿佛是知道两人中谁更好突破一般,他向景迟笑道:“不是专程来找囡囡玩的,怎么这么快要走?”
景迟不欲多说,只简单道:“是工作出差顺道过来,我这就要去和总编会合了。”
“总编?原来囡囡昨晚让我帮她要的人就是你啊。”时赟倏然醒悟。难怪了,自家妹子性子向来冷淡,从未开口求过他什么,难得求他一次却是让他用关系去向肖钺要人,令他很是惊奇了一把。他心思一动,又问:“听说你昨晚身体不舒服,现在好些了?”
景迟含笑致意:“还好,只是有些不胜酒力,多亏时厌及时带我离开。”她说着,目光便柔柔投向身旁一语不发的女孩。而被目光锁定的女孩却只懒懒地抬眉,盯着自家聒噪的兄长,眼底清晰写着“请走”二字。
气氛有些许的凝滞,虽是早已了解两兄妹的相处日常,景迟仍是不免有些无奈。心思一转,她指着桌上丢着的早餐袋子:“早餐是帮我带的嘛?”
时厌想都不想便直接否认:“怎么可能。”
“可是我现在肚子好饿喔。”景迟却仿佛丝毫不在意她的否认一般,自顾自打开袋子,“哎,有杯豆浆,我记得你好像从来不爱喝豆浆。”
时厌辩道:“我买错了不行吗?你放那,我等下会倒掉它。”
“干嘛这么浪费?我帮你喝掉不就好了。”景迟说着便熟练地插进吸管。一口入喉,甜意弥漫。她忍着笑意,连口味都是她一贯偏爱的半甜,你就使劲儿嘴硬吧。
“你怎么还不走?”眼看景迟已经喝上了豆浆,时厌心中有气也不便向她撒,于是将枪口再次对准了招嫌的时赟,这次一点也不客气了,抬手就将人往门口推。
时赟道:“小迟等下要去见肖钺吗?我可以顺道送你。”
景迟匆促咽下口中的豆浆,正色道:“不麻烦时赟哥啦,我等下自己过去就好了。”
“我很乐意被你麻烦。”
景迟笑了笑,并未接话。倒是时赟厚脸皮的态度彻底激怒时厌,她冷笑一声:“你顺道?”
“我对美女一向顺道。”时赟心照不宣地笑笑,看着景迟的眼神有着难辨的暧昧。
时厌神色一凛,薄唇抿紧了,冷冷注视着时赟。而后者也逐渐从那冷厉的注视中品出一丝不对劲来,这眼神……好像是……威胁?他脑子一转,登时想起早年间时厌暴怒抱起老宅电话机砸他头上的往事来。条件反射地摸向头顶昔年挨砸的位置,他略感心虚,赔笑道:“别误会,我只是好意想送送小迟嘛,没别的意思。”
“你最好是。”关于这一点,时厌并不打算与他作任何无意义的拉扯。他曾辜负过景迟,所以,她绝不会再眼看着他用他拿手的哄女人手段将景迟骗进他的圈套。
时赟似笑非笑,不再提送人的事,转而又交代几句老爷子的关怀。人呐,总是这样,他略略嘲讽地想,一个紧迫逼近,另一个便总想要逃离。亲情如此,所谓爱情又何尝不是?最好的追求便是你看得见却把握不住,若即若离才最得人心。他一向深谙其道。几年未见,当初记忆中青涩可人的小姑娘长大了,不得不说出落得愈发楚楚动人,举手投足也满是风情,一颦一笑精准戳在他的审美点上。说起来自己一向是不屑吃回头草的,分便分了,江湖再见还是朋友。但此刻,他却倏然有了些异样的心思,虽仍不甚明确,却已足够令他心痒。
看今日她对自己的态度礼貌中带着客气,很难说是否还怀有情意,不过当初分手也算和平,彼此都留有体面,若是他肯耐心拉扯拉扯,以自己的牌面要再拿下她胜算很大。反正如今也知道她在哪边工作,要想联系后面多的是机会,不必要在此刻和这护犊子的小丫头过不去。
他悠哉地想着,于是潇洒告辞。
时厌重重甩上门,刚一转身就见景迟仰脸冲她说道:“时厌,我九点半前要过去酒店,行李还在那边。”
她一怔:“所以呢?”
景迟匆匆几口吃完剩下的小汤包,看一眼手机:“我要来不及了,你送我。”
“这么理直气壮的嘛?”
“理不直气也要壮啊,谁叫我只能依靠你了呢,时警官~”景迟意有所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