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知低头划着自己手机，眉目间的寥落愈发明显。“这个世界哪里公平了？男女都不公平，你就说这已读不回吧，男人做了是没风度，女人做了，男人就得无条件体谅。”

时厌听他又开始惦记景迟，心中已然不快，将酒杯揣在他面前：“喝你的吧。”

“我说错了吗？换做我，就算不喜欢，女孩子给我发消息我也总会回复几句，以免对方伤心。”

许平知的话令时厌生出一丝冷笑：“你这不叫风度，叫拎不清。”

“啥意思？”

“不喜欢就别回，以免令人错生误解，虚假的希望倒不如一开始就别给。”

“嚯，你说得轻巧，果然女人就是比男人多了任性自我的权利。”

“这和男女有什么关系？”时厌正要再说什么，周围忽然传来一阵浪潮般的喊叫。她皱眉去看，原来是秀场开始表演，一名舞者上了中央的舞台。是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穿得又那样清凉性感，霓虹灯海随音乐节奏时急时缓在她身上流淌，勾勒出极致曼妙的曲线，令观者荷尔蒙飙升，无不兴奋癫狂。

时厌看了几眼，忽觉眼前有可疑的光亮一闪，她快速锁定目标，就见许平知正一脸潮红举着手机，镜头半对着自己，她不悦道：“你喝假酒了？拍我做什么？”

许平知嘿嘿一笑，时厌皱着眉，正要让他删了，口袋的手机忽地震起。拿出来一看，好几条景迟的信息。

半小时前，不知开落有春风：时厌，今天立冬了喔，你看，街上到处都是泛黄的树叶（图片）。

十分钟前，不知开落有春风：这朵云也让我想起了你（图片）。

什么啊，时厌不由嘀咕，这朵云的形状怎么这么奇怪，看起来像一只叼着骨头的狗？

其实直到这里都还算是岁月静好，可再下一条就不太美妙了。

最新一条，不知开落有春风：很好看吗？

时厌：？？？

不知开落有春风：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景迟反手一张照片就转发了过来，大部分画面都是舞台表演，只露出时厌小半个身子。但紧跟着她又截取了只有时厌的部分将它放大再单独发了过来。时厌盯着自己的脸，一种诡异的感觉涌上心头，看起来好像她是挺陶醉的……

“许平知，你是病没治好就放出来了是吧？”她立刻找到了始作俑者怒骂。

许平知道：“我啊，我就是发现吧，只要我找她聊你的事儿，她就马上回我了。没想到你还能这么用啊。”

时厌愣住。与此同时手里的手机仍在持续震动着。

不知开落有春风：我不开心了。

正常情况下，这时候她都会在最末加一个很具象化的emoji表达她的情绪，但是这次她什么也没加。时厌忽然像少女时深夜偷偷骑着摩托出去和朋友疯玩被打零工下班的景迟抓包一样，整个人都虚了起来。明明她现在是成年人了，明明她只是来酒吧喝了点酒，明明她也只是一边走神一边看了几眼“艺术的表演”。

斟酌着回过去一句：不开心会怎样？

不知开落有春风：你觉得我会怎样？

踢皮球啊这是。时厌慢慢地打着字：拉黑我？

景迟气笑了：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幼稚？告诉你，你这是向下的自由，迟老师比你境界高，我不仅不会拉黑你，我还会监督你、管制你，让你再也不敢胡作非为。

时厌笑出声来：迟老师，我有妈，我妈在遥远的意大利。

不知开落有春风：一个健康向上的女青年不该深夜和狐朋狗友一起泡吧喝酒，还看这些乱七八糟的表演。你可是人民警察！

时厌倏然就被戳到了，人民警察？我算什么人民警察，人民有事我看得到却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