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厌心情不甚明确地吃完了景迟准备的早餐,这个号称她亲手为她准备的早饭不过是再次将她家中的水果做成沙拉,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多了一颗煎蛋。为此景迟还特意采访了下当事人时警官,这次的煎蛋和上次黎小姐的煎蛋哪个更好吃?时警官在实话实说和八面玲珑之间不太坚定地摇摆了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这个有点老了。”
景迟不悦道:“明明蛋黄都还是流体,哪里老嘛?”
“流体?”时厌拿餐叉戳一戳吃了一小口的煎蛋,再抬起手——看着稳如泰山固定在餐叉上的煎蛋她挑了挑眉:“几年没见,景记者指鹿为马的本事又见长了?”
景迟不做声了,时厌从小就喜欢吃完全流黄的煎蛋她是知道的,可她质疑不够熟的煎蛋会有细菌,所以做的时候总会暗戳戳多等一会儿再端出来。最初时厌不肯吃,可禁不住她半哄半骗也算勉强接受了。这次故意问她哪个煎蛋更好吃不过私心作祟,本也没指望这家伙会昧着心意哄她,只是看她再怎么不情愿还是老老实实吃下煎老的蛋,她的心情莫名地就好了。
于是见好就收,慢悠悠吃起自己那一份来。
时厌边吃早餐边快速联系队里,正要解释今天的无辜翘班,队长却心照不宣地让她好好休息一天,她这才得知许平知已经替她请过假。挂了电话,轻哼一声:“这家伙还挺周到。”
“谁?”景迟下意识问。
“许平知。加你好友那个。”
一提起加好友,景迟眉头蹙了起来。时厌见她脸色有异,忍不住问:“他烦到你了?”
说烦到她也稍显夸张,大多数时候许平知仍是礼貌且克制的。可自己到底对他没有半点意思,每天卡着点的早安午安晚安也实在是有些敬谢不敏。景迟于是半嗔道:“还不是都怪你。”
时厌自知理亏,也有些后悔当初不该抹不下脸。“你要实在为难,我去和他说就是了。”
景迟忽然想起许平知昨夜那些半醉半醒的话来,“许警官知道你家里的情况吗?”
“你指什么?”
景迟叹了口气:“比如你外公是谁,爸爸是谁,哥——”
“行行行,别说了。”时厌打断了她,脸色快速沉了下去。“算知道吧,怎么了?”
难怪了。景迟思忖片刻,正色道:“行啦,这件事我会处理的,总之要说什么也得我和他说,知道了吗?”
时厌不解她为何如此郑重地强调这件事,但也没和她争,她相信她自有分寸。
许平知来敲门的时候已近中午一点,时厌虽不解他为何跑到自己家来,仍是感谢了他帮自己带假的事,又问了几句小孩的案子,得知已将孩子找到并送到其母亲身边,她皱着的眉头总算是抚平些许。
许平知一上午都有些忐忑不安,为昨夜自己冒昧给景迟打去的那个语音电话。中午来找时厌本没有必要,是他自己揣着一丝隐秘的私心——或许景小姐会因为担心时厌过来看她呢?因而打着关心搭档的名义过来了。可当真在时厌家中看到景迟的时候,见到心上人的喜悦却又被一股莫名的不安情绪给压了下去,就连笑容都显得有些牵强。
景迟倒是大大方方与他打了招呼:“许警官,又见面了。”
“啊,景小姐,你好。”许平知半垂着脸,很想寻机会和对方聊下昨夜那个电话的事,顺便探问一下自己有没有说什么无礼的话。“对了,昨天……”
“昨天真是谢谢你了。”景迟神色自若地说。
“哦哦、应该的,景小姐别这么客气。”明明是极温柔的眸子,可许平知却读到了清楚的拒绝,他懂了,景迟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时厌看一眼许平知,又看看景迟。“你俩在打什么哑谜?”她不悦地问。
景迟道:“我要谢谢许警官曝光你喝酒泡吧的恶劣行径呀。”
时厌切了一声,下意识便瞪许平知一眼。而后者正望着景迟出神,浑然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