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太想搭理我。
这是喻景深思熟虑后得到的结论。
实际上她早就知道师父不会想让她离开,所以没有给她推演也是正常事,不然绝不可能大半个月还不给她传消息。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冤枉,昆仑派掌门并没有不搭理自己弟子的意思,不过……
他和喻青时相对而坐,均是忧愁地看着桌子上的纸条。
过了很久,掌门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青时,你对这卦象有什么看法。”
喻青时沉默许久,才艰难开口:“甚好。”
昆仑掌门觑了一眼这位一向严谨公正的长老的神色,虽然没看出什么,也只得点头道:“对,对,大吉之兆,是好的。”虽然有个红鸾星动的大吉之兆,但是那也是好兆头嘛。
掌门似乎从喻青时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看到了近似于哀怨的表情,把自己吓了一跳。
他连忙说:“青时啊,你……想开点,毕竟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是自然规律。”
慌慌张张说完才发现这句话的用词不当,简直想找条地缝把自己埋了的掌门尊上,把听完这一席话脸色更加青黑的喻长老赶了出去。
喻青时此刻一心想拦下女儿,不让她离开。
笑话,他好容易得来的贴心小棉袄…虽然不太贴心,但是决不能让心怀不轨的小狼崽子叼走了!
喻景对凌霄阁中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不然她可能后悔不迭,愿意留在昆仑。
毕竟她堂堂一个恐婚症重度患者,是绝对不会去什么“红鸾星动”的。
现在喻景十分开心快乐地学习英语,虽然也没见有什么成效。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时候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个月过的很快,尤其是在昆仑山这样四季不分明,终年积雪的地方。
在一个普通的早晨,喻景打算进行自己的“晨读”的时候,有个小弟子传来了消息:“喻师叔,现在山门那里来了个跟您一样的白头发女人,掌门和喻长老都已经到了。”
喻景听到“白头发”的时候就已经明白是自己母亲来了,不过掌门去也就算了,她爹娘这对老情人见面……不尴尬吗?
事实证明,还是尴尬的。
喻景到山门时,看到的是一副近乎“对峙”的场面。
虽然这个对峙显然不太公平。
她的母亲希尔达孤身一人站在一边,而对面是包括她师父,她父亲在内的一大批昆仑弟子…八成都是来瞧热闹的。
面对山门的母亲比背对她的昆仑弟子更早看到她,笑起来:“宝贝,妈妈来接你了。”
喻景看到母亲时眼眶已经有点红,听到这句话更是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让它们掉了下来,在寒冷的天气中结成了小冰晶。
毕竟她只是个九岁的小孩子,就算再怎么聪明早慧,也是个小孩子。
一夜之间失去母亲,对她而言无疑是天大的打击,而现在,终于能再见了。
她走过去,不管一路上为她让开道路的昆仑弟子会看到向来高冷的喻师叔人设崩塌形象全无,扑向母亲……
没有意料中的柔软温暖,反而是冰冷的钢铁。
抬头一看,喻青时那张死人脸面无表情地对着希尔达说:“你不能带她走。”
还没等希尔达说话,他怀中的喻景挣扎着探出头:“为什么!”
喻青时看了喻景一眼:“没有为什么,你是我女…儿子,我不想让你去。”
喻景十分震惊,且她余光中看到母亲和师父似乎也十分震惊,毕竟喻青时从来都是理智用事,绝没有说“我不想”之类用词的时候。
她干咳一声:“可是我想,而且我妈也想。”
喻青时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更加难看了,他“哼”了一声:“随便你。”
……这是同意了?或者不同意?您倒是给句明白话呀。
喻景不太敢肯定父亲的意思,不过希尔达显然没有那么多顾忌,直截了当地开口:“阿景的情况必须解决,我带她走,七年之后就可以回来了。”
昆仑掌门这次比喻青时开口更早:“七年时间太长了,阿景现在才九岁,正是修炼效果最好的时候,等七年之后阿景十六岁,黄花菜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