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渊悔不当初,直到有个胡子拉碴的壮汉声音洪亮地高呼:“把他们放进祠堂!”,瞬间得到周围的赞同。
“祠堂,那是俺们的圣地,是净化人心的地方。”一个老妪颤巍巍地说道,眼中满是敬畏。
当许瑞听到消息的时候,两个同伴已经被扣上罪名,给扔祠堂里去了,还给他们下了逐客令。
许瑞恨不得现在就卷铺盖回家。
另一边,程渊被扔进祠堂冰冷的地面上,门一合,屋内彻底暗淡下来,只有些许烛光摇曳,顾不上身体有点疼,他借着昏暗的光,勉强能看见丘定乡供奉着的历代祖先牌位。
还没适应这昏暗,门又一开,拐带小孩的陈默也被扔了进来,咔嚓一声,落锁。
......
两人相对无言。
一个把小女孩吓哭,一个直接拐带七八个儿童,都快走出村了。
这下,人贩子罪名能做实了。
陈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对这村又爱又恨,脑袋里思绪混乱,爱的是莫名其妙给了个他二人共处的空间,恨的是这村民的疯。
真癫啊,有病吧。
陈默咬牙切齿地想。
“哥哥,我本来只是想把他们引走的,谁知村民们竟如此敏感多疑。”竟如此有病。
“你能解开吗?”程渊蔫蔫的,把背后的绳结展示给陈默。
陈默用牙帮他咬开绳结,再让对方把自己松绑。
“这丘定乡真是民生剽悍。”程渊边解着绳子边说,“但是因祸得福,他们肯定很看重祠堂。”
陈默忽然靠过来:“嘘——”
两个人都听到门口窸窸窣窣的声音。
麻花辫女孩骗了自家大人,从洞里费劲地钻出来,却没见着一个人影儿。
直到回头,又差点吓得“哇”一声大哭:陈默和程渊一左一右藏在两侧,倒要看看是谁来了这倒霉祠堂。
一见是这小姑娘,程渊这回颇有经验,一把捂住她将要哭出来的嘴。
“祖宗,千万别哭了!”
小女孩噙满眼泪点点头,嘴巴才被解放。
二丫丫给他们带了糖,表示自己微弱的歉意。
“哥哥,这里,这里曾经关过一个小偷。”小女孩小声说,“阿娘说那人偷了我们村的东西,被抓住后,村长决定把他放进祠堂。”
“这里好厉害的!第二天那小偷就吓得把钱都还了,还发誓再也不做坏事了。”小女孩信誓旦旦,眼中还闪烁着对祠堂力量的盲目崇拜。
程渊听的呲牙咧嘴:“祖宗,这人不就是胆小被吓着了吗?”
您看看周围这墙刻的青面獠牙的。
这些雕刻不仅仅是为了吓唬人,还代表着整个村庄对于祖先和神灵的敬畏。
“鬼王也不过如此吧!”他悄摸着补充了一句吐槽。
忽略了那边表情怪异的陈默。
陈默今天两眼一黑再一黑又一黑。
先是被村民大叫着抓回来,到祠堂还没和哥哥说两句话,哥哥就被那个什么二丫丫抢走了,说半天悄悄话。
最后——最令他颇感难言的还是哥哥对他的印象。
陈默看了看墙上刻的青面獠牙,沉默了。
“鬼王或许比旁的鬼怪要好看些呢?”鬼王本鬼试探。
“他们会化形呀!”程渊听见,敲了一下陈默脑袋,“这你都给忘啦?那鬼王化形之前和这些也差不多吧。”
“这些也还好吧。”陈默认出了一个会民间偷盗的下属,那鬼确实长得有点堪忧。
“祖宗啊,您瞧瞧这些,哪里还好?是不是有些过头了?”程渊一边摇头,一边指着墙上的雕刻,一脸忧心忡忡。
“但凡有一个半个蹦出来,咱俩吓都能吓死。”
两人说话间,那小女孩左看看,右摸摸,不经意碰到角落里的破木柜,摸一下,一手的灰,打开来看。
里面放的是一整本泛黄的册子。
麻花辫说拿就拿,翻了半天,看不懂——她不识字。
程渊注意到她的动作,走过来接过册子,了然道:“村子的族谱,也不放个保险的地方。”
他借着烛火翻看了几页,试图寻找自己眼熟的名字。
这本子里的女人大都无名,最多有个姓氏,如林南母亲姓郭,记载为林郭氏。
到林南这一脉还没往下续写,林南旁边多了一条歪歪斜斜的线,用幼稚的笔触写了“林橘”二字。
“橘子呀......”程渊说。
不对啊,这猫也不能上族谱啊?
想发消息给许瑞,想起来手机被村民们给扔了......
“别急,哥哥。”陈默伸手攥住程渊下意识去掏手机的右手。“我把老朋友喊过来。”
哦,忘了还有外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