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愉的回答让他松了口气,她将自己的经历从头至尾说了一遍,说最后她在晴雨渊时身边只有一头巨兽的尸体,应该是带着她飞的那头。
至于捆住她的绳索突然断掉然后和巨兽一起坠入晴雨渊的原因,她仍然心存疑虑,不能完全相信只是一场意外。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晴雨渊中并没有银面人的据点。
“他们从最开始就想将我除掉,这次应该也是因为商讨大会后损失了很多据点所以更加恨我,这才派人来对我下手。”
“这群人真是可恶,好在您没事。”
时愉又提到那头与自己一起掉进晴雨渊里的那头凶兽,与银面人在万兽谷中豢养的那些凶兽一样,都是些四不像怪异至极的变种异兽。她仔细描述了一番,道或许能通过那凶兽查到银面人的线索。
一阵寒暄过后崇善离开,邬雲依着褚枭的命令继续留下来守着时愉。
两人心照不宣地等到崇善走了才说话。
时愉迫不及待地问:“当时他的状态怎么样?”
邬雲摇摇头,“尊主当时异常暴躁,神情紧绷,不太像是单纯因为您失踪所致,看到灵笺上内容之后更是疯了一般地找您。”
说到这里,邬雲想起什么,忍不住接过话茬:“枭起他,知道不能下去救您之后更是……”
“更是什么?”时愉马上接话问,突然想到自己爬上来之后虚着眼睛后看到的褚枭,他似乎...似乎是有些不对劲。
年轻将军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想:“他的灵府应是出了问题,流了血。”
时愉扣手的动作一顿,短薄的指甲向下划拉出一条白色的划痕,带起微微的刺痛。
她咬着嘴唇沉默半晌,才问:“他现在在哪儿?”
“方才来找您时崇善长老也带来了帝君的口信,说有事找尊主过去,他便去了。”
“好吧。”
时愉话音刚落,殿门前突然响起了刺挠刺挠的抓门声,声音细碎又密集。
“哐哐”几声后,门被撞开一条缝,黄色小身影溜了进来。
时愉惊喜地叫了一声:“栗子——”
栗子一蹦一跳地上了时愉的床,时愉没法动但是笑得回应她。
邬雲见状知趣地退下,留一人一兽独处。
“栗子,听说是你找到我的,是不是?”
“哼!”栗子昂着头,身上缠满了绷带,却一副很神气的模样,斜着眼瞥时愉。
时愉看着她这幅傲娇的样子不禁噗嗤一笑,她动着带伤的身子,艰难凑近小狐狸。
“你还蛮厉害的嘛,”顺着乘黄夸了一句,时愉问,“你是靠结的契救我的吗?可是我们俩没结过契啊。”
时愉没想得到乘黄的回答,毕竟她也不会人言,她本想着等自己伤好能动之后再去研究此事。谁曾想,乘黄冲着她呜呜叫了几声,她竟然听懂了她在表达什么——
“本兽趁你不注意的时候结的契!哼!”
听起来颇为得意。
时愉惊得目瞪口呆,本来准备靠回床头的身体僵在中途。
乘黄竟然自己与她结的契?所以她现在才能听懂她在说什么,这就是与兽结契的作用吗?
时愉满腹疑问,但是比不得她惊讶乘黄竟愿与她结契,而她还毫无察觉。
“栗子宝宝,你何时与我结的契?如何结的?”
小狐狸一听,晃了晃头,眉心出现一枚印记,时愉定睛去瞧,果然是结契的标志,而此刻她觉得自己的手腕处也立马有了微微发烫之感。
她垂眸一看,与乘黄眉心相同的印记也出现在她的左手手腕脉搏之处。
乘黄又冲她呜呜呜了几声,在说:“就用你的血就行了,这有何难?”
血?时愉眼珠子一转,心中又浮现出一丝讶异,但思考一瞬之后她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她问:“是在密林之时吗?你是为了救我所以结契?”
乘黄这次不叫了,一副“不然呢”的傲娇模样。
时愉又问了几句,似乎是被时愉这么多问题给整烦了,乘黄嘴里出现呼噜吐舌的声音,然后就一副很累的样子在时愉手边趴下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故意,正好是在时愉不用抬手就能摸到她的地方,卧在了时愉胳膊和身体之间。
时愉轻而易举顺到了乘黄的毛,不过乘黄身上全是伤,她不敢多摸,看着那些绷带,她不禁红了眼眶,轻声问小狐狸“疼吗”,小狐狸轻轻摇着脑袋回应她,叫时愉心中泛酸。
她嗫嚅着道:“栗子,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要辜负你为了救我而愿意与我结契这份恩情了。
“当时在那凶兽背上,我差点就要自绝。不过还没等我下定决心,就又掉入了晴雨渊。”
殿中一人一兽在床上相互依偎着,满室空荡,女仙轻声诉述的声音清晰地飘到殿外,落入刚刚回来的魔君耳里。
“当时我摔下去后痛得晕了过去,醒来时五脏俱裂,不死不活,身边还只能看见那头凶兽丑陋的尸体,真是崩溃。
时愉不禁一边说,一边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当时我真是想给自己一刀,直接与那种痛说再也不见!
“但是……”
但是她在动用灵力从储物吊坠中取毒药出来时,脑中又一次闪过一个片段,一个刚刚在空中时就出现过却被她刻意遗忘的片段。
女仙指尖流出的灵力在空中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