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孩子不见的时候是在早上,晚上的时候我还替他盖了被子睡觉,然后关门回房间了。孩子爸平时起得早,我问他的时候他也没看到孩子出去了。”中年女人语速飞快,她手掌附在额间,“大白天的,也不可能凭空消失啊。”
桑拉问:“平时和孩子玩得好的朋友呢,有没有联系他们的家长?”
“这我也想到了。”女人看着桑拉说,“我把孩子平时结交的朋友都打电话挨个问,都说不在。我甚至把电话都打到了学校,老师还说孩子今天没来上课。”
“孩子睡哪屋?现场有动过吗?”李栢问。
“没动过,就等你们来。”女人说着带着她们来到了卧室。
卧室门敞开,她们各自戴上护目扫描仪进屋搜寻线索。眼前只有他们一家三口的指纹信息,没有其他人。
要么就是孩子自己出去了,要么……
桑拉想到了起初发生的案子,当时在大厦内部也没有检测到任何指纹信息。那时陈沛没有明说作案手法,这一点就十分可疑。
被子凌乱地铺在床上,李栢走到靠近床边的一扇窗户边,她伸头往下探去。这里的高度大约需要两个成年人叠加,除非用绳子下去。
“房间里有绳子之类的吗?”李栢朝女人问。
“有跳绳的绳子。”女人走到书桌边拉开抽屉,拿出了捆扎完好的绳子。
绳子上面没有其他人的指纹,桑拉把绳子解开,目测大约两米左右。于是将绳子一端扔下窗户,与地面的距离还差几十厘米。
况且这根绳子不一定能够承载孩子的重量。
房间里的各个角落班索都找了,没有发现别的线索,不过在枕头底下找到了素描本。
女人见她拿着素描本,似乎想起了孩子的往事,“我儿子平时喜欢画一些变形金刚,钢铁侠、蝙蝠侠之类的,本来想着这次考试考得好就给他买全套的机甲零件。”
说到此处,女人声音有些哽咽,崩溃的想要跪下,“求求你们了,一定要找到我的孩子…”
班索先一步扶住了她,“一有消息,我们第一时间联系您。”
看见这个女人,班索仿佛见到了还住在沃塞的母亲,她有点想家了。她的目光一直追着云,眼神飘散到很远的地方……
桑拉瞥见她一直盯着窗外看,外面明明都是云没有什么好看的,她却看得很入迷。她突然想起班索来自沃塞,卡外的一切她并不熟悉,“或许你可以试着请假回沃塞看看。”
“霍长官不会允许的,还有…”班索鼻尖有点酸,她忍着不适收回目光,“沃塞死了那么多人,就我还活着,我没有脸面回去。”
她的手紧紧抓着裤子边缘,青筋突起。桑拉盯着好一会,最终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桑拉的手很好看,白皙修长,还软软的。班索不禁将背挺直,木讷地看着手背上那只白皙的手。
“沃塞人的死和你没有关系,这不是你能决定的。”桑拉轻声说着。
她的话跟她的手一样软,班索感觉桑拉就像一块橡皮泥,风吹久了就硬了,加点水又变软了。
云船停在了负一层综合大楼,她们下船的同时正好碰见了周庭覃等人,凯力恩和布勒山正抬着担架和她们打招呼。
“这是什么?”
桑拉说着走上前来,伸手想揭开盖在担架上的白布,凯力恩拦住了她。
“无头尸。”凯力恩说,“你能看不代表身后的两位敢看啊。”
桑拉手插口袋,“有线索吗?”
周庭覃:“上去再聊。”
布勒山走在前头,掂量了下担架,“要麻烦一下你,到时候做个尸检。”
“No problem!”桑拉挑眉跟上几人的步伐。
电梯刚到警部楼层,门一开,迎面袭击来的是一股股浓重的血腥和腐臭味,它们混杂一块让人作呕。
桑拉甚至错觉到这里是医护部,地面是潮湿的,警员抬着担架来往。白大褂和警服来回穿梭,纷纷戴着口罩。
不出他们所料,冰室里摆放的尸体有些放不下了。很可怕的现象,就像倒塌的砖墙,一块块排列铺在地上,覆盖的白布被血液浸透,勾勒出诡异的线条。
“这些都是最近发生的凶杀事件?”周庭覃拉住了一位警员问。
女警员面色疲乏,“是啊,被发现的尸体越来越多。”
同一天,突然惊现大量尸体,确实是件可怕的事情。就好像凶手不止一个人,而是有很多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桑拉穿上防护服进入冰室,她走到第一列第一个担架边掀开白布,是无头尸。于是往后走,掀开,也是具无头尸……
凯力恩和布勒山把担架放进冰室,他们抬眼看见桑拉一个个掀开遮挡尸体的白布。凯力恩受不了这恐怖血腥又诡怪的场面,于是半眯着眼离开了。
“都是无头尸?”
布勒山随手掀开挨近自己担架上的白布。
“也不全是。”桑拉脱掉手套扔进垃圾桶,“出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