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江怀璧苍白的脸,深呼吸了一口气。现在三个人性命的担子等于压在我一人身上,我必须得冷静再冷静,保持清醒敏锐的头脑。
我躲在一个货架后面,望向城门口熙熙攘攘的官兵,对他二人比了个手势示意放心,随即趁着旁边一个摊贩和顾客还价的空挡儿顺手牵羊,推走了他一个拉货的推车。
推车的大小刚容得下一个大人和一个孩子躺在上面,我在江、南二人身上覆了一层草席,用一块布蒙住面,奋力向城门口推去。
果然不出我们所料,城门口的官兵正严格筛查着过往人流,见我推着推车靠近,为首的那个官员伸手将我拦住:“你!等一下!”
我抬头看他。
他狐疑地上下打量一番,最后盯着我的脸道:“缘何蒙着面?”
“咳咳,”我装作金陵本地妇人的口音,“官爷行行好给个方便,我家有人得了烈性疫病,须得把尸首推到外头去。这病凶险非常,凡是和尸体接触者都极有可能感染,官爷,您看您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过去?”
那官员看了一眼我推着的货车:“有这么严重吗?”
“确实如此。”
他围着货车,眯起眼转了三圈:“可上头临时下的戒严令,说出城者必得经过严格检查才能通行,你这可让我不太好办。”
我嘿嘿一笑,往官兵手里塞了几吊钱:“这位官爷,这办事也要讲究变通,您看我这路上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万一引发了全城的瘟疫,您也不好向上面交代不是。”
“嗯,这样是吧,”官员接下我那几吊钱,在手里掂了掂,“你说得似乎不无道理。”
“可万一你说得都是谎话,你就是通缉之人,你们在我手下溜之大吉,我岂不是也不好交差?”
“来人!”他神色一厉,“将这草席掀开,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牛鬼蛇神,感染的是何等顽疾!”
眼见着那些官员走过来,情急之下,我一抖衣袖——
“哎呦!”
走在最前面的官兵应声倒地,在地上翻滚着大声叫喊。
“怎么回事?”
其他人将他翻过身来,只见他暴露在外的皮肤均起了大片红疹,据他所言痛痒难耐。
“官爷,我说了啊,烈性疫症,靠近都不行的!”
那官员看到这儿,表情也有点发怵:“那你怎么没事?”
“我提前从郎中那要的驱疫药材啊,要不然,我还哪里有命站在这里和官爷您说话呢。”
“哎呀罢罢罢!”官员往后退了几步,捂着鼻子嫌恶地一摆手,“你们赶紧出去吧,快去快回啊!”
如此这般,我们三人逃出了金陵城。
大鸿恐怕是难以有我们的立锥之地了,那么下一步,我们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