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她伸手触碰他发烫的皮肤,触到皮下凹凸的刻痕。他忽然抓住她手腕按在砖墙,喉结抵着她额头震动:"在宪兵队地牢,我用左手刻刀,把'叛徒'二字改成了'歼敌'。"他从领口扯下枚新纽扣,刻痕是完整的"瑜渊","知道为什么没刻'生死同'吗?"
巷口传来梆子声,是周副官的暗号。景故渊低头吻她眼角,声音混着硝烟与雪松:"因为我答应过你,要完完整整活着打完这场仗。"他摸出个铁盒,里面是她掉进江里的平安佩,玉坠内侧多了行小字:"待河山光复,娶你为妻。"
远处传来防空警报,池瑜望着他眼中跳动的路灯光,想起延安窑洞那封未烧尽的密信。她掏出勃朗宁,枪口对准他心口的新疤:"这次再敢让自己陷入绝境,我就......"
"就用这颗子弹替我洗清骂名,我知道。"他笑着截住她的话,从口袋里摸出枚戒指——那是用日军勋章的碎钻磨成的,戒圈刻着"19:23","但你看,我的心脏还在为你跳动,右眼还在为你守望,左臂还能为你挡子弹。"
巷尾突然传来枪响,景故渊将她护在身后。池瑜看见月光下,松本雅子的枪口正冒着烟,而她的灰围巾里,露出半片樱花刺青——和延安的"松针"一模一样。
"池瑜,你以为赢了?"松本的笑声混着血沫,"皇军的'樱花计划'早已启动,景故渊的档案......"她的话被景故渊的枪声打断,子弹穿透眉心的瞬间,她手里的文件袋掉在地上,露出张照片——是景故渊的左臂缠着绷带,却握着枪站在日军司令部。
池瑜捡起文件袋,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情报,首页写着:**"致重庆军统:□□特工'渊鱼'左臂已废,速剿。"**她忽然笑了,将文件塞进火盆:"他们到死都不知道,你的左手能比右手更稳地握枪。"
景故渊搂住她肩膀往暗处走,袖中掉出张纸条,是他在宪兵队地牢写的:**"阿瑜,我的左臂正在康复,医生说不出三月就能如常。待我归队,定要让日军尝尝左手持枪的滋味。"**纸条背面用刀片刻着朵樱花,花瓣数是"二十三"——她的年龄。
晨雾渐起时,他们钻进周副官的马车。池瑜靠在景故渊肩头,听见他胸腔里传来规律的心跳——和当年在货船底舱时一样有力。他指尖抚过她无名指的戒指,忽然轻声说:"19:23不仅是摩斯密码,还是我们约定的胜利时刻。"
"什么时刻?"
"当钟表指向七点二十三分,意味着夜尽天明,我们终将迎来胜利。"
马车碾过石板路,池瑜摸出怀表,19:23的指针突然转动,露出最深处的夹层——里面是两张船票,目的地写着"上海",日期是"民国三十四年八月十五日"。她抬头看他,发现他耳后的红痣不知何时变成了五角星形状,用指尖触碰时,竟能感受到皮下凹凸的刻痕——是"胜利"二字的笔画。
"会有那么一天的。"她轻声说,握住他的左手,感受着掌心的茧子。景故渊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左胸,让她感受心跳的节奏。远处的嘉陵江面上,漂浮着无数用子弹壳折的船,每艘船上都刻着极小的"歼"字——那是"深渊"小组的同志们在传递希望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