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竞争里。
赢了的人,会死去。
输了的人,会死去。
他们两个都在笑。
却不如说,都在哭。
*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卡卡西拎着买来的牛肉,稍有些不适应地摸了摸自己的鼻梁。
“买到了品质相当不错的和牛,想怎么吃?”
站在门前接过他手中袋子的高挑少年稍稍歪了歪头:“有点想吃烤和牛肉配米饭。”
知晓他嗜好的卡卡西眼眸弯成月牙,双手合十道歉:
“啊抱歉抱歉,买的是牛腩,今天只能吃炖牛腩了。想吃烤和牛的话再等几天吧?”
再多活几天吧?
宇智波若阳下意识鼓起腮帮,轻轻哼了一声,却还是点了点头。
怎么让自己率先死去?
因为彼此都答应了某个人活下去,又无法真的对自己下手。
于是这样荒谬的竞争,变成了,怎么让对方活得比自己长一点点。
*
解决完的敌人的尸体下压着一朵粉紫色的花朵。
宇智波若阳捧起那朵花,轻轻擦拭干净上面的血迹。
柔弱不堪的花在他的掌中随着风微微颤动着花瓣。
卡卡西忍不住凑了过来:“这是什么花?”
宇智波若阳向来对花颇有研究,他仿佛格外地喜欢这样脆弱的灿烂。
若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笑着问他:“好看吗?”
卡卡西仔细看了看他手中的花朵。五瓣的小花,花瓣朴实的形状,常见的色泽,像极了刚刚拿起画笔的孩童手中画出的花。
柔弱,不堪一折。
卡卡西点了点头,半是敷衍道:“好看。”
宇智波若阳拉着他转身,远处的矮树丛中,开着大簇大簇的这样的花,点缀在绿色之中,被重重叠叠的太阳的影子笼罩。
风一吹,它们便如同海浪一般涌动。
平凡,却美丽,却充满生机。
“这是长春花。”
宇智波若阳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他的口吻带着商量:
“要不…至少活到它的花期结束吧?卡卡西?”
“…好。”
卡卡西点了点头。
反正它是如此的脆弱不堪。
*
“我出门了。”
“路上小心。”
卡卡西阖上门,心中还是觉得有哪里奇怪。
他转过身,又重新拉开了门。
宇智波若阳正往自己身上套着宇智波的黑色族服,漆黑的眼眸带这些茫然看着他:
“忘记带什么东西了吗?”
卡卡西视线转了转:“嗯…忘了拿,手里剑。”
宇智波若阳不疑有他,自顾自地换上了鞋子。
“要出门吗?”
队长大人难得的假期。
“嗯。去南贺川钓鱼。”
卡卡西伸手拿了新的忍具包:“晚餐想吃鱼吗?”
“想吃。红烧和干煎…烤鱼也不错,你想怎么吃?”
宇智波若阳回过头,脸上的表情难得有些为难。
卡卡西弯起眼眸。
“红烧吧。剩下的两样想吃的话就等几天…我完成任务去找你。”
“好。”
宇智波若阳钓鱼的技术不错,虽然卡卡西赶到的时候,他的桶里只有两条体型肥美的河鱼。
但从他身边大大小小围了一圈的猫来看,他应该是钓了不少的。
卡卡西从他手上接过鱼竿,准备在回家的路上买些配菜,眼底却突然看到一抹粉紫色。
“咦?”
他侧过头,看到远处树丛中的小花,正是上次“约好了”的长春花。
“居然还没有谢吗?”
宇智波若阳拎着水桶,侧着头朝他笑了笑:“快了。”
*
水门老师离开了。
他战死在了为了保护村子与九尾的战役中。
卡卡西无言地看着慰灵碑上的名字,将水门老师的照片摆在了台阶上。
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慰灵碑上的名字:
宇智波若阳。
卡卡西有些疲惫地取出被他随意放在口袋里的粉紫色的小花,摆在了照片旁边。
“真狡猾啊,若阳。”
明明长春花的花期,是一年四季。
无论他何时去看,矮树丛中都有脆弱不堪的小花,顽强地屹立在寒风中、雪雨中,生生不息地开放着。
这场荒谬的比赛,最终还是他输了。
“卡卡西先生?”
山中家的女孩抱着一捧百合花,放在了台阶上。
卡卡西淡淡打了个招呼,拾起相片,转身离开。
他突然顿住了脚步,回过头询问道:“对了,你知道那个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山中家的女孩目光扫过地上粉紫色的小花被风轻轻吹起的花瓣,短暂地思考了片刻:
“咦?长春花吗?”
“好像是…‘愉快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