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不住了各位乡亲,等会儿我就好好教训这个死丫头!”她咬牙切齿道。
*
没一会儿,这群人就熙熙攘攘地来到了江晚面前。
江晚刚忙活完,用破旧的衣袖擦了擦汗,准备回家洗个澡。
没想到一转头,就看到了一大群村民,不由得有些疑惑。
赵金花上前一步拽住了她的耳朵,将她拎到村民面前。
“死丫头,你让我丢脸丢大发了,还不快跪下来给各位乡亲道歉!”
“道歉?”江晚莫名其妙,“凭什么?”
“凭你占了公家的地!”赵翠芳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情绪一旦烘托出来,这些村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七嘴八舌的就开始指责。
指责的内容无非是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竟然独占了公家的地。
抓住重点后,江晚反问道:“你们说这是公家的地,那你们平时用过吗?这块地就在村子口,你们来来往往,有几个人往这边瞥过一眼?这块地都长满了杂草,还是在死水河旁边,你们真的会用吗?”
这……
一群人顿时噤声,有些不自然的挠了挠头。
但还有人不死心:“再怎么着,这也是公家的地,也不能让你一个人独占啊。”
江晚好气又好笑。
口口声声公家的地,几年来没有一个人正眼瞧过,杂草都不知道轮换了几回。
只要有人用,他们就觉得自己的利益被侵犯了。
虽然内心一阵无语,但她一个瘦弱的女孩没什么威严,也堵不住这些悠悠众口。
要是真和他们对着干,他们一人来捣一下乱,她以后就别想好好种菜了。
江晚无声叹了口气。
这些村民和她无冤无仇,甚至有些还是平时帮衬过她的熟面孔,此刻却出奇一致的反对她,这是为什么?
无非是觉得自己被占便宜了。
可如果,她每次种的蔬菜都能分他们一点,让他们自觉“占到了便宜”呢?
见她沉默不语,赵金花又气又恼,指着她的鼻子骂了些不堪入耳的话。
“你这不要脸的死丫头,真是把老娘脸都丢尽了!你现在必须跟我去找队长,把这块地还给乡亲们,不然我打死你!”
她死死地攥着江晚的手腕,往生产队那里拖。
但江晚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能和她的力气抗衡,她硬是使出了浑身力气都没拽动!
“各位叔叔阿姨们,我有个办法能让你们满意。”
江晚指了指自己身后的菜地,“这片地虽然是公家的,可你们常年不用,就是零收成。
我一个人用,收成是我自己的,你们难免觉得不舒服,那不如每到收获的时候,我就把大家叫到这里,每家分一点,就当是你们享有这块地的份额利润,行不?”
一听可以不劳而获,村民们的气焰顿时消散。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这时,有人喊了声:“队长来了!”
江晚眼睛一亮,他来得正是时候。
“怎么个事儿?”魏建国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问道,“你们都在这为难一个小姑娘干嘛?都不干活了?”
刚才吵闹的内容他听了个一清二楚,在心里不住的鄙夷这群人,有手有脚的不好好干自家的活,刁难一个可怜的小姑娘算什么?
“队长,我们可没有为难她,是她占了我们大家的地!”有人不满道。
魏建国冷笑一声:“占?这块地废弃了十几年,从来没见你们有一个人用过,现在一看是个小姑娘在用,你们就不服气了?
真要让你们在这种地,你们又不乐意,人家小姑娘辛辛苦苦种的菜,凭啥要分给你们?”
队长说得确实在理,刚才闹哄哄的村民虽然不大服气,但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队长都这么说了,江晚索性灵机一动,顿时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各位叔叔阿姨,你们是不知道我的处境有多么艰难,从小我就不受待见,从记事起,全家人的活都是我在干,但从来没吃过一顿饱饭。
如今我成年了,我妈竟然想把我嫁给张瘸子,他可是个家暴男啊,我嫁了他以后还有活路吗?
可我妈说,如果我不嫁人就把我赶出去,让我死在外面……”
她抽抽噎噎的,竟带着几分真情实感。
“我也是没办法,才向队长申请了一块没人要的地,想着但凡能种点菜,我也不至于被活活饿死啊!”
话音落下,已经有善心的村民吸鼻涕了。
刚才叫喊声最大的几个人,此刻也无地自容:“对不起小姑娘,我们不知道你处境这么艰难,都是我们太小心眼了!”
“是啊,你种的菜是你自己辛辛苦苦耕作的,不用送给我们!”
看这变脸速度,要么说农村人普遍淳朴真情呢。
江晚暗自眨了眨眼,脑袋瓜一转。
不,她当然要送,但可不是傻傻地白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