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喜欢?”关显赫压低着嗓音用戏谑的语气笑问他。
那是顾长笙言说不出的喜欢,所以只能在沉默中发了狠地吻着他的双唇。
黑暗给羞耻拉上了一层薄布,使心中压抑的欲望疯狂滋长,彼此相拥的身体滚烫,浅尝辄止的吻犹如隔靴搔痒。
“我帮你……”关显赫朝他耳畔轻吹了口气,顾长笙浑身激灵,看着关显赫缓缓蹲下身。
屏风后的急喘如一场疾雨,如梦呓般的呢喃是疾雨后的潮湿,余韵久未散去。
顾长笙清醒过来,一把拉起关显赫,声音沙哑:“我打水给你漱口。”
关显赫拽过他的手腕,将他拉了回去,嘴里的东西尽数吐在丝绢里包好,一边往他衣襟里塞一边笑得风流至极,“你的东西收好。”
顾长笙逃也似的涨红着脸走出了屏风,出去前将屋里的烛火点上,这才跑下去打水。
打好水上来时,关显赫正坐在窗下的摇椅上,把玩着手里的白玉扇子,见到顾长笙进来,挑起眼皮,嘴角噙着笑瞧他,什么也未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顾长笙都不敢跟他直视,“过来漱口。”
关显赫起身走到他身边,顾长笙将水杯递到他嘴边,关显赫含了口水漱好,吐进了痰盂里。
顾长笙又拉过他的手按进了水盆,耳尖泛着红,嘀咕着:“下次别这样了。”
“哪样?”
“这样很脏。”
“你脏吗?”
顾长笙语噎,又听到关显赫在他耳边低语:“那下次,你吃我的,反正我不嫌脏。”
这刺激是一茬接一茬,顾长笙只觉天灵盖都在发麻。
“你这些混账话都是从哪学来的?”顾长笙拿布巾替他擦干手上的水珠,一脸无奈,他再这样胡侃下去,他迟早得遭不住。
此时还早着,天也才刚暗下,顾长笙怕他无聊,问他:“要不要去街上走走?”
“就这样待着挺好,我们过两人世界不好吗?”
顾长笙还是不太习惯他说这些亲密的话,但并不反感,“去我书房?”
“你书房有什么?”
顾长笙上前牵过他的手,关显赫没有拒绝,顾长笙心中涌上一阵甜蜜,牵着他去了书房。
关显赫还以为他书房里都是书,书倒也有,但更多的是画还有勾好线的陶瓷。
“这也是你工作的地方?”
“是,用来瓷绘的地方,我接的瓷绘不多,因为就我一个人填色。”
关显赫观赏着一些已经填好色的成品,这些成品的艺术价值很高,颜色运用大胆鲜明,他是从心底欣赏和喜欢。
“你画得可真好,是跟谁学的?”
“一半家传手艺,一半自己琢磨。”顾长笙轻叹了口气:“我父母去世得较早,我从小就跟着他们和陶瓷打交道,可惜灵秀心定不下来,我一直忙于生计,也没能好好教她。”
提到妹妹,他难掩的愧疚,他是希望灵秀也能学会一技之长,万一有天他也不在了,她还能有一个养活自己的技艺。
顾长笙坐了下来,快速调配了釉料,拿起画笔开始给陶瓷绘制图案。
关显赫看他填色的手法轻巧又准又快,不同颜色的釉料通过不同笔尖滴落,竟能好好地顺着勾线的位置吸收,他顿时觉得很有意思,彼此虽沉默了下来,但气氛正好。
顾长笙很快填完了一只陶瓷的釉色,担心关显赫无聊,“你要不要也试试?”
关显赫正有此打算,“好啊,你教我。”
顾长笙先拿了一只废掉的陶瓷给他,试了试笔触,关显赫上手很快,毕竟绘画是他的长处,一个用心教,一个用心学,似乎是找到了共同的人生乐趣与话题。
但在陶瓷上绘画填色,要比在纸上难很多,一个不注意就会晕染出来。
关显赫练了几遍,已经能将笔触控制得很好,这点让顾长笙很惊喜,“阿赫,你可比我厉害多了!”
“小意思。”关显赫扬起下巴自信一笑,虽有些难度,但确实难不倒他。
“你学过绘画?”
“琴棋书画,都学过。”
顾长笙下意识便觉得他说都学过,是谦虚的说法,这样的人出身应该很好,是他们高攀不上的。
想到这个,顾长笙脸上的表情渐渐凝重。
一个外乡的富家公子,一直不回家在这里跟他纠缠不清,到底图什么呢?
是觉得他有趣?还是觉得跟他在一起很新鲜?
顾长笙现在唯一确定的一件事,关赫不会跟他长久,他给人的感觉便是这样。
关显赫陪他在书房里坐了一个时辰,放在以前这是绝无可能的事,他根本没这耐性。
但是跟顾长笙待在一处时,总会让他感到莫名安心。
他伸了个懒腰,发现顾长笙已经许久没和他说话了。
“长笙,怎么突然不理我了?”
顾长笙自若地放下手里完工的花瓶,扭头看向一旁的关显赫,“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我就不能和你一起睡?”关显赫没骨头似的往顾长笙身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