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的笑意更甚,直夸道:“公子好眼力,知道我李笑想做什么,我呢也不藏着掖着,我是为城主李安做那比武招亲筹集之人,专门挑选像公子此等卓越之姿的进去比试,城主给我的赏赐也会更多呀。”
说罢李笑叫小二拿来纸笔墨,也不等卿无言应答,李笑挥挥手,识趣的店小二便拿来纸砚笔墨,将那比武招亲记名的册子摆在卿无言前头,指了一处空白地儿,叫他填。
生前,旁人叫卿无言拿纸笔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只会将弯刀架在人的脖子上,问问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 因幽冥府从来不教人识字,卿无言一众杀手,也只能愚钝地听指挥做事,不曾想到头来都只是他们的一条狗罢了。
得亏南荒性子执拗,在阴灵阁时冒着被架刀子的风险,也要卿无言把他自身的姓名写熟练到烂肚子的程度,这会儿就派上了用场,卿无言自然也不会弃南荒性命不顾。
卿无言抬笔写下姓名,就站起身要走,凤染秋也紧跟着飞去他肩膀,还不忘多磕几个瓜子仁进肚。
“公子,明日午时,与大家伙儿集合,咱进城。”
待走远没了身影,小二虚掩道:“老板,您真觉得他们能行?”李笑也不说话应答,只拂衣了去。
日头充足,夜便更凉,凤染秋打着牙颤躲进被子里,往日里都能跟南荒与卿无言呆一块儿,也不愁什么冷不冷的,缩在他们中间可是暖和。
她幻过一次人形后,卿无言再也不允她与男子睡一道,凤染秋就只当他是厌弃了自个儿,也想不到别处,睡一觉什么都忘得干净。
南荒是被盆冷水泼醒的,钻心的凉从身体透进他皮肤的每一寸,他冻得打了个冷颤。
“放开我,你们这群死老头。”
他的双手双脚用粗麻绳绑着,借着巧力便卸掉,可眼下不能逃,这死老头眼线众多,再逃也只能是多此一举被抓回来,言语上也只能是怒骂几句。
李武听着白面小生的骂腔也不觉恼人,不可多得的摇钱树,还是得毫发无伤地送到城主面前,赏银便会多些。
他舔着个脸笑道:“小兄弟,莫要挣扎,咱这棉城的城主只是喜挑点年轻的男子,不比你进京赶考等待多年赚得多?”
南荒不算个暴脾气,他生前最记得亲爹的话,就是要考取功名,出人头地。
李武的话不知道哪句触怒了南荒,南荒一口唾沫淬到地上,警告道:“老子可不稀罕这些虚头巴脑的,你快些把我放了,否则我仙人和小凤追来,有你好看的。”
外头天微微亮,李武也当南荒的话是耳旁风搔搔耳朵就过去,他端着碗带点浑浊的水坐在大厅上,明白南荒从马车上逃掉,自当是有些小聪明,也不敢进屋睡。
破败的屋里只有两人大眼瞪小眼,奔波多了南荒困意还未消去,他也没那心思睡,怕下一秒就被卖去那好男色的棉城城主里,做些没脸皮的苟且事,这可比落榜还要让他难受。
木门被敲了好几声,来人说话轻柔,带着些哀求道:“爹,让媳妇进去吧。”
李武对着陌生的人尚且都挂着笑,不知为何南荒感觉这声一出,李武的脸上恨意渐浓。
“勾搭野男人就去外边睡去,帮着奸夫把你丈夫杀了,让我老李家绝了后你还有脸来,肚子里的种生下来若不是我儿的,你就等着自生自灭吧,李秀珠。”
李武是什么话都说了,也还是不情不愿地给开了门。
南荒算是听明白了,敢情他的媳妇儿和人偷情,还把丈夫杀了,李武说得头头是道还特别大声,也似乎就是有意让他这个外人知道,他的媳妇李秀珠是有多不守妇道。
瞧着李秀珠温吞的端庄容貌,说话也细声细气,行为倒是被李武说得放浪形骸。
“大伯,你说你也骂上半天了,我这外人听着耳朵都起茧子,家丑不可外扬,您怎么可着我这个外人说呢。”南荒打着哈欠道。
他和李秀珠不相识,从她的眼里只有愧疚与惊恐还有不甘的神态看出,李武说的话多半是胡诌的,他帮她说话,指不定还能帮他逃出去呢。
“哼,贱娘们,你看着这人,等日头出了,就到城主隔间,献给他。”李武又指着鼻子骂了一通,才进了里屋想着小憩一番
李秀珠点点头,找了个板凳老实坐下,她有着头黒瀑长发,容姿尚可,脸上是添了些年头,稍加打扮还是再能嫁个好人家的,怎么丈夫死了进坟里,还留在这夫家,名头臭了不说,也不受待见。
南荒打量的眼神许是过于炙热了些,他只给了个笑脸就看去别处,暗自叹气自己都是阶下囚,哪还有心思去管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