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鸣玉顺着他的手用力,翻身上了马。
白马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心情,蹄子动了动,喷出一口浊气,慢慢地往前走去。
马鞍本不是为了双人共骑的,两个人坐在上面有些窄。
谢鸣玉坐得有些难受,动了动,往后靠了去。
这一动,身后的人一僵,沉声警告:“别乱动。”
谢鸣玉:“……哦。”
答应得爽快,转过头,该做什么还是继续做,一点也不含糊,直接靠到了周定衡的怀里。
周定衡用力抓住了缰绳。
靠得太近了。
发丝在鼻尖来回的晃,有些痒。更过分的是腰肢直接往怀里靠,一点也不避嫌。
而且……腰很细。
很细。
一个颠簸。
谢鸣玉晃了晃,没踩着脚蹬,险些从马背上摔下去。
他质问:“你怎么不抓着我?”
周定衡迟疑了一下。
不是他想占便宜,实在是山谷路难行,要是不抓着,摔下去了如何是好。
这般解释,他终于理所应当,将手掌覆盖上了后腰处。
果然很细。
一手就能抓住。
“怎么样?”冷不丁的响起一声问。
周定衡想也没想,将此时的念头说出口:“很细。”
说完后,才发觉说错了话。
抬眸看去,果然看见了谢鸣玉在得意的笑。
“装模作样。”他说,“还不是连手都不肯松开。”
周定衡:“……”
周定衡想要解释,但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决定沉默,只是按在后腰上的手用力了些许。
队伍一路前行,就在即将穿越流沙峡谷之时,队伍前方出现了骚乱。
“有敌袭——”
“上面有人!小心!”
“后退!”
在流沙峡谷的出口上方,有几道黑影乱窜,他们轻轻抬手,无数箭羽射-出,密密麻麻挡住了去路。
走在前面的弟子被射伤,仓惶后退。
后面的弟子紧跟其上,灵气震荡,指尖掐诀,撑开一道灵气屏障。
箭羽被屏障挡住,后劲不足,纷纷落在了地上,叮当之声不绝,犹如下了一场暴雨。
灵气屏障打开,底下暂时安全。
只是箭羽来了一阵又一阵,没有要停歇的样子,屏障上泛起阵阵涟漪,想来坚持不了多久了。
先遣队的人扯着嗓子说:“是魔修!”
“哈哈。”对应他的话,上方的黑衣人发出张狂的笑声,“奉魔尊赦令,凡从此地过者,格杀勿论。”
周定衡的第一反应是看向谢鸣玉。
谢鸣玉抿着唇角,不语。黑漆漆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虞。
上方的黑衣人,他不认识。
看气势做派,必定是西魔州的魔修。
想来这段时日他消失不见,不少躲在暗中的人都出来兴风作浪,拿着他的名号到处招惹是非。
谁给他们的胆子?
看来是他杀得还不够多,还不够快。
谢鸣玉本来只是想戏弄一下周定衡才假意装作失忆。现在看来,倒是可以再继续看看,有多少人像是黑衣人这般不安分。
队伍里又发生了乱动。
原来是箭羽太密集,攻势太猛,引发地上流沙流动,有人一时不备被卷入其中。
在流沙中,挣扎得越狠,就陷得越深。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可等到身处险境之中时,往往想不到这么多,只凭着本能挣扎。
这下连人带马都陷入其中,半截身子在里面。
屋漏偏逢连夜雨。
黑衣人“哈哈”大笑:“你们看这些什么?”
旌旗猎猎。
一道道绳索放了下来,末端捆着个人,定睛一看,是之前出去探路的弟子。叶景闲也赫然在其中。
他们落入了魔修的手中,双目紧闭,生命垂危。
黑衣人借此扰乱军心,还在一旁恐吓:“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说不定还能饶你们一条性命。”
到底是没经过事的年轻弟子,这么一套下来,顿时失去了主心骨,溃不成军。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从乱军中闪过。
剑气锋利,可到了眼前,反倒是化作了一阵春风,将深陷流沙中的弟子救出。
再一剑。
漫天箭羽停滞。
周定衡一声:“去。”
箭羽调转方向,直逼上方的黑衣人。
黑衣人丝毫不惧,反而笑得猖狂。
待到箭羽到了跟前,就连衣角都没碰到,就化作了齑粉。
“天剑宗的剑尊就这点手段吗?”黑衣人啧啧道,“不够看啊。”
他们有备而来。
黑衣人:“要不使出一点真手段,我们魔尊可要不高兴了。”
谢鸣玉:“……”
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