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卿自信满满地想着,而他的救人理由居然就是这么的简单凉薄。
然而另一边,飞炀的怒气可是真情实感的。他见人带着新娘跑了,更是怒火中烧,浑身散发出层层威压,如雾霾般笼罩住整个霍府。天上原本明亮的圆月骤然染上血色,霍府内妖风四起,所有的花灯内烛影跳跃,时明时暗。
有百姓看着不对劲的想走,但到了霍府门外就会被无形的妖风弹回府内,即使翻墙也是同样。有人硬生生的往外冲,进入风圈的瞬间就被厉风搅成肉碎,随风化去,尸骨无存。
飞炀笃定柳青卿还在府内,运转内力气发丹田,张口声音传遍霍府:“柳青卿,你今天若不出来,这全府的人,都将作为你的祭礼!”
在府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飞炀的声音,直道是闹妖了,一时间恐慌混乱的喊声四起,哭的哭疯的疯,躲的躲藏的藏。
有人喊道:“快看天上!”
在室外的人纷纷抬头,柳青卿急忙也打开窗户,只见无边的夜空中唯独霍府上空的乌云层层叠聚,攒动流转,形成一个个锥子的形状,数量成百上千,密密麻麻。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其中几个锥子对着霍府不同的位置零零散散地落下,柳青卿眼睁睁地看着院子里有人被那乌黑的锥子戳了个对穿!
——这是飞炀对他的警告!
更多的尖叫声四起,柳青卿咬紧牙关,他决定还是得出去面对飞炀。
他倒不是真心为了那些无辜的生命多多高尚,有多善良,毕竟他们修道之人生命动不动几百年起,这里普通人几十年寿命,相对来说短的像一部电影,多十分钟少十分钟的有什么区别,何况是书里的人物。
现在问题在于这些人命,是飞炀造的孽,如果他不出去,再死人,那就变成他的孽果了,大大的影响他柳青卿的道途啊!
正厅外,飞炀瞳孔泛红,沉着脸,等待着,他耐心不多,举起手指准备发动第二轮攻击。
一道红色人影从虚空中窜出,食指中指捏成剑决,直冲飞炀面门而来。飞炀稳稳的接住,竟似用温柔手法包裹住了柳青卿的手。
飞炀略带得意的笑起来,嘲讽道:“这么快就出来了,嗯?哦,对了,是怕吃太多孽果吧。”
“殷飞炀,放开我!”柳青卿想甩开飞炀的手,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在飞炀面前微不足道。
飞炀不悦道:“我与你说过,我只有名,没有姓,别再那么喊我。”
“飞炀,你到底想对我怎么样!?”柳青卿感觉有点崩溃,怎么会问出这么个他自己一点都不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以后怎么样我不知道,现在有一个问题得先解决……”飞炀握着柳青卿的手骤然箍紧,用另一只手硬生生把柳青卿的左眼球剐了出来!
“刚才,你是用它逃走的?”他举起眼球“欣赏”了一番。
柳青卿一时震惊地忘记了反抗,更可能是无法反抗。他的右眼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左眼离开了自己,片刻之后在飞炀手中捏了个稀碎!震惊之余,难以言喻的痛觉瞬间占据了他整个大脑,大片的鲜血从他的眼眶敦敦流出。
“啊啊——”
柳青卿一声惨叫,眼部还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被飞炀握着的手臂也被硬生生地卸了下来,鲜血从断臂处喷涌而出,血肉飞溅。
“你是用这只手抱走的那女人?”飞炀提着柳青卿的一条手臂,语气带着妒意,却无半点怜惜,随手便丢在了一边。
这会儿,比疼痛来的更多的是恐惧,柳青卿大概是疼疯了被刺激过头了,嘴硬道:“呵,没抱过女人吧,当然是两只手抱!”
飞炀没想到柳青卿这会儿了还要刺激他,眼神一紧,又把柳青卿另一条手臂也卸了下来。
活生生地被人撕裂,比起难以描述的疼痛感,更多的是恐惧。
落到这种地步,柳青卿的痛觉已经麻痹了。失血过多导致他剩下的一只眼睛也变得视线模糊,身体渐渐变凉,终于像只断线的纸鸢,无力地向后倒去。
他看着天上血红的圆月,边咳着血边虚弱道:“我是不明白,我曾经哪里对你特别好了,咳咳,让你对我如此念念不忘,可笑可笑……”
飞炀的脸色垮了下来,只字不语,只是看着躺在地上的狼狈不堪的柳青卿,犹如看一只残破的布娃娃。
“你果然还是那个你,即使失去记忆也没有变化……”他自言自语般说完,沉默了久久,突然默默唤了一声:“师尊……”
柳青卿这时候恨不能快点晕死过去,根本听不到飞炀唤他什么。他故意嘲讽飞炀,就是想诛心,输人输阵不能输嘴皮子,让飞炀吃一点点亏也是好的。
而且他本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按通俗故事流程,他这里必须有一段皮肉之苦,反正作为主角他必不会死。不就是痛嘛,忍忍就过去了。
大丈夫欲成其事,必先断其筋骨,才有机会浴火重生!到时候得了奇遇,实力爆长,现在经历的这些苦难到时候必须捏着飞炀的脖子啪啪啪打回来!不过就是爽文套路!!
此刻柳青卿神志不清还在倔强争取精神胜利,飞炀自然不知道柳青卿心里在想什么,他脸色阴沉,漫长的思考后,冷漠道:“算了,你还是去死罢。”
说完,飞炀充斥着龙气的一掌带着劲冽的掌风向着柳青卿面门迅速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