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时厌快速看一眼怀中的女子,朦胧的路灯下,她的脸隐在了阴影中,一双惊恐的大眼失了焦距般直直望着脚下,身子微微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许平知拔出配枪:“我去追。”
“我去,你看好她。”时厌将女子推给许平知,说话间人已经跑出数米开外,很快消失在小巷的拐角处。
许平知只得先安抚受害人:“这位女士,你别怕,我们是警察,发生什么事了刚才?”
景迟仍是低着脸,颤着苍白的嘴唇,嗓音破碎如同砸落地面的雨珠。“我……我不知道,这个男人突然冲出来挟持我,他有枪,对了,他有枪!”她猛地想起刚才那个女警察是一个人去抓劫匪的,对方有枪,那她岂不是会很危险?
许平知脸色一紧,眼神转了一圈,从地上捡起一把倒扣着撑开的雨伞,白底紫花,显是这女子被袭时掉落的。他将雨伞撑起,递到女子手里,又领着她回到路口,让她坐进车中:“在车里等我们,锁好车门,哪里也别去。”
时厌追出巷子,雨衣男早已跑得无影无踪。S市水域众多,眼前小巷跑出头便是一条河,她警惕地四顾着,忽然发现紧挨着河堤那条街第一间门店招牌后有黑影闪动。她不动声色,拿出手机拨给许平知:“不用过来了,跟丢了。嗯,撤吧,老地方等。”一边说一边回头退进巷子里。
许平知秒懂,在巷子口与折返的时厌回合,两人随即加速绕到并行的另一条巷子里,跑到头同样通往那条河,且位置上刚好绕后那条水街。时厌贴墙而立,无须多言,一个眼神,许平知旋即半蹲下身子,双手交叠在膝前,时厌一脚踩上他双掌,借他上抬之力纵身一跃,双手按在店面二楼的水泥石台上,一个前翻,稳稳落地。旋即俯身向下,拉住借窗棱攀上来的许平知的手,将他也拽了上来:“前面第二家,那个烟酒店。我上,你小心点。”
许平知甩了甩糊住眼皮的雨水,压着嗓子:“你自己小心点!”
两人说着话,脚下也不耽误,蹑手蹑脚来到了那烟酒店的二层水泥台上。就着雾蒙蒙的路灯,时厌一眼便看到那个穿着黑色雨衣的男人正蹲在一架一人高的广告牌后,低着头扒拉着什么。
时厌一个纵身便跃了下去。男人惊慌抬头,眨眼便被一个膝跪砸在背上摔了个狗啃泥,与此同时一个手机从时厌眼前飞出,啪一声重重砸落在泥泞中。时厌一手扼住他的后颈,一手快速翻折他右手手臂,这才发现他手里握着的所谓手枪看起来质感十分粗糙,倒像是个道具枪,不禁暗骂一声:“靠,假的?”
男人暴躁地扭动着,口中喝喝连声,忽然身子一转,左手一把亮闪闪的刀子携着风势袭面而来。时厌反应极快,身子后仰躲过了刀锋,旋即一把扼住男人的手肘,用力向外一扳!
“喀”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随着当啷一声刀子落地,男人立马痛叫着抽搐起来。
“胆子不小,敢袭警?!”许平知跟上来接手了收尾工作,掏出手铐一把将雨衣男铐住。
时厌目光一转,找到摔出去的手机,捡起一看顿时无语:摔烂了,还泡了水,大概率是报废了。
许平知捡起被抢的包,大致翻了下没发现钱包等物,一把扯下男人脸上的口罩:“里面东西呢?”
男人又疼又怕,支支吾吾:“丢……丢了……”
“丢哪了?!”
“河里……”
时厌看一眼汩汩流动的河,强压了怒火:“刚才是不是你在天华酒店持枪恐吓?”她说着,捡起地上那把假枪,“挺有想法啊,弄把玩具枪出来扰乱治安,说,你想干什么!”
“什么?假的啊?”许平知给无语到了。
“是……是我……”雨衣男此刻已完全没了半点气势,闻言颤抖着点头,“警官,我没伤人,真的,我就是……就是想……”
“行了,回局里慢慢说吧。”时厌看向许平知:“我去酒店找报警人确认一下,你先押他去车里。”
许平知点点头,一把拎起雨衣男:“起来,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