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厌斜乜着这两人你来我往,一看许平知那不自在的小样,登时冷笑一声。
景迟不解地看向她,见她脸侧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忽然想笑,只觉这样的时厌实在可爱,就和从前一样,自以为拿着全世界都发现不了的小劲儿别扭着,其实全世界就她不知道——她早就被发现了。
时厌抬一手搁在车门扶手上,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忽然后颈一暖,一股温热的气息带着更为清冽的葡萄甜香就这么铺天盖地袭来,掠夺了她周遭所有的空气。
来不及诧异,一只白皙的手掌已然自她肩膀缓缓探下,她身子一僵,下意识地低头——笋尖般的手指正捏着她的警察证,在她直勾勾的注视下就这么毫不见外地塞进了她外套的口袋里。
下一秒,那只手完成了任务,轻飘飘地便收了回去。而甜美的葡萄香气也在这一瞬稍稍抽离,她的呼吸再次回到了身体。
“下次可别再乱丢了,幸好捡到的人是我欸。”景迟顽皮地冲她挤了挤眼睛,身子后退重新坐回后座。
“你那是捡的吗?”时厌忍不住回怼。
“呐,还都还给你了,别生气了。”
“我才没——”时厌本想说自己并没生气,可被她这么一逗,心底又有一丝不爽猝然涌上,于是哼了一声,不再搭理她。
景迟其实很想问问她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来见自己,还要“顺路”带自己去天华酒店,可前面巧不巧还坐着一个许警官,不是问话的好时机,万一时厌被问烦了又开始气她岂不是很尴尬?
许平知一边开车一边思量着要找个什么由头打开话题,忽然肚子处传来一声如雷般的鸣响——时厌几乎是立刻侧过身来一脸鄙视地看着他:“不是给你打包了寿司?你是猪吗……”
许平知在后座美女面前丢了脸,本已懊恼不已,闻言立刻辩道:“就那几口肉,牙缝都填不满,别喂猪了,养只蝇子都能饿死。”
“呵呵。”
“找个地方先吃点东西吧,我知道前面有一家湘菜馆子不错。”许平知怕时厌拒绝,赶紧加码:“磨刀不误砍柴工,再说了景小姐也没吃饭吧?现在都快七点了,正是饭点儿。”
“换一家。”
“啊?可是我想吃剁椒——”鱼头两个字还卡在喉咙里就被时厌抬手前指的动作给制止了。许平知定睛一看,是个浙菜馆子。“景小姐不吃辣?”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将车子缓缓停在了浙菜馆子的门口。
景迟有些赧然地点点头,“不好意思,我吃辣椒会过敏。”
“这么严重啊?”许平知长这么大头一次听说有人吃辣椒会过敏。
“其实也还好,就是会……”
“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景迟的解释也没逃过被时厌打断的命运,她不耐烦地率先打开车门下了车,景迟只得收回未出口的话,紧忙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