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们要干嘛?这里是我家,强闯民宅是犯法的,我要去官府告你们,不准动,当家的,阿建,阿树,有人上门找事了。”
妇人一边朝里退一边高声大喊,将屋子里所有人都惊动了。
眨眼间的功夫,四间屋子出来八个人,男女老少都有,齐齐看向周砚三人。
“怎么回事?无知村妇,咋咋呼呼像什么样,带你进城享福,几个月也改不了臭毛病,没用的黄脸婆,喊那么大声是怕左邻右舍听不见吗?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宁丰收黑着脸走出来,不管三七二十先将妇人大骂一顿耍耍威风,见妇人低眉顺眼缩回角落才抬眼看向周砚三人,将他们从头到脚打量一边,凶狠的眉眼不悦凝起,问道:“你们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吗?有事说事,没事还请离开我家。”
宁父过世之前,两家几乎不往来,也就宁父死后他们惦记宁秋手中的财产上门挑过两三次事,实际上对宁秋并不熟悉。
时隔三个月,他们一家的日子过得跟想象中一样舒坦,宁秋离开前还打伤了上门的无赖,得罪了人,宁丰收他们从中得到不少好处,早已将这处宅子视为自己的东西,也不认为宁秋一介孤女敢大张旗鼓地回来。
此时面对周砚三人无礼的登门方式,宁丰收想了很多,唯独没往宁秋那边想。
倒是最旁边那间屋子出来的姑娘觉得宁秋眼熟,正冥思苦想哪里见过。
宁秋没让对方思索太久,听到宁丰收的问话直接上前两步与周砚并肩而立,神情复杂,大喇喇迎上那探究的目光,挑明自己的身份。
她无畏地反驳道:“大伯,您说错了吧?这里是我家不是你们家,要走也是你们走。”
“什么?”宁丰收的脑子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宁秋见他如此反应,冷嗤一声嘲讽道:“抢别人的东西抢习惯了,您莫不是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您家住哪里您还记得吗?”
“你是秋秋?”
宁丰收一家人反应过来,盯着宁秋的脸看个不停,心里又惊又疑,终是确认了宁秋的身份。
不过他们不要脸惯了,压根不觉得自己有错。
宁丰收的大儿子宁建当即跳出来嚷嚷道:“什么你家,现在是我们家。”
“对啊对啊。”小儿子宁树立马附和。
那表情,那嚣张无比的动作,看得宁秋和周砚母子牙根痒痒,恨不得立马上前将人打一顿以泄心头的郁气。
宁丰收老神在在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由着两儿子口出狂言,等他们说的差不多了,他才抬手象征性制止,虚伪地对宁秋说道:“秋秋啊!你年纪小不懂事,大伯不怪你,但是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哪家财产不是男丁继承?”
“你爹没有儿子,他那一脉断了,咱们老宁家的香火还得靠你堂兄堂弟继承,你是姑娘家,早晚都要嫁出去,届时不还是需要娘家堂兄弟撑腰吗?”
“呸,我不需要,不要为你们无耻的行径找冠冕堂皇的借口。”
宁秋气的脸颊涨红,啐了一口,打断宁丰收的话,继续反驳道:“当初分家我阿爹一个铜板都没得到,还被你们合伙赶出来,老宁家的财产早被你们两个黑心兄弟瓜分完了。这处宅子的一砖一瓦都是我和阿爹一点点辛苦攒下来的,跟你们,跟宁家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宁丰收淡淡瞥了宁秋一眼,闻言也不恼,看宁秋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等宁秋话落,他又端起长辈的范,继续他的长篇大论。
他道:“你急什么?姑娘家还是柔顺点好,吵吵嚷嚷要抢财产也不怕左邻右舍笑话你爹,也不知道你爹怎么教孩子的,将你惯成这样,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你如此没有家族观念,我不介意帮你爹教养。”
“还有,你爹没了,我们作为长辈也该操持你的婚事,三个月前已经将你许配出去了,按理说你已经不是我宁家的人,出嫁女回来抢财产,传出去真丢我老宁家的脸……”
宁丰收还在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眼神中全是对周砚的挑衅,宁家其他人也时不时附和,一个比一个得瑟。
他们沉浸在自己构建的美好之中,对宁秋的愤怒不屑一顾,却没注意到站在宁秋身边的男人早已脸黑入墨。
特别是宁丰收那句“三个月前已经将你许配出去”直接戳中了周砚心中的雷点,他一忍再忍,终是没忍住迅速动身,一脚踹向宁丰收的腹部,将人踹飞重重撞到墙面上。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庭院内顿时响起阵阵吸气声,随即宁家其他人乱作一团,有人尖叫一声匆忙上前搀扶宁丰收,有人指着周砚三人破口大骂,而宁建和宁树怒气上头竟冲上来想打周砚,被他以不同的姿势踹飞了。
混乱婚后,空气死一般安静。
周砚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冷声道:“与他们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无赖是听不懂道理的,对付无赖就要用无赖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