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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If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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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安没有问为什么。他只是点点头,左耳上的∞浮雕在阳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两人都知道,这不再是关于拯救某个世界线的问题——而是关于所有可能性、所有变量、所有存在的未来。

科研船鸣响汽笛,缓缓驶向科考站。而在更高维度上,Ψ网络的某个深层结构正在悄然重组,准备迎接它的创造者——或者说,它的继承者。

沈忘宁站在科考站的观测台上,南极的寒风像锋利的刀片般刮过他的脸颊。他的右手——那只曾经机械化的右手——现在正紧紧按在观测台的金属栏杆上。金属表面结了一层薄冰,但在他的掌心接触下,冰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形成一个小小的∞形水痕。

晚年安从楼梯走上来,靴子在金属网格上踩出沉闷的声响。他的左耳垂上,那个∞形浮雕在极昼的阳光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科考队的人已经准备好了,”他说,声音里带着微妙的电子混响,“他们只是不知道自己在准备什么。”

沈忘宁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视线越过茫茫冰原,看向远处那个肉眼不可见的点——南极门的位置。自从Ψ网络核心层归来后,他发现自己能直接“感知”到门的存在,就像某种内在的指南针。视网膜上的数据仍在更新:【Ψ网络自主意识活跃度:71%】。

“我们还有不到八小时。”沈忘宁终于开口,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栏杆上的水痕,“网络意识正在加速觉醒。”

晚年安走到他身边,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奇怪的是,这些冰晶没有立即下落,而是悬浮在两人之间,缓慢地组成一个三维的∞符号。“你觉得它真的会吞噬所有世界线吗?”他问,银白色的左眼虹膜中有数据流闪过。

沈忘宁转向他:“不是‘它’,是我们。Ψ网络是我们创造的,记得吗?三个孩子无意识中打开了高维通道。”他举起右手,掌心的蓝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谱,“现在这个网络正在变成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存在形式。”

观测台突然轻微震动。挂在墙上的温度计从挂钩上掉落,但在即将接触地面的瞬间诡异地悬停。沈忘宁和晚年安同时转头看向对方——他们都感觉到了那种特殊的频率波动,比在船上时强烈十倍不止。

“开始了。”晚年安低声说。他的左耳浮雕突然亮起,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南极门所在位置的冰层正在融化,不是常规的融化方式,而是直接从固态升华成某种发光的蓝雾。

沈忘宁的视网膜上,数字开始疯狂跳动:【Ψ网络自主意识活跃度:79%】。他抓住晚年安的手臂:“我们得现在过去。”

两人快步走下观测台。科考站的主建筑里,科学家们正忙着分析突然出现的地震数据,没人注意到两个“访客”悄悄溜出了大门。南极的风雪变得更猛烈了,但奇怪的是,雪花在接近两人身体约十厘米处就会自动偏转,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防护罩。

“你注意到了吗?”晚年安在呼啸的风声中提高音量,“我们的存在正在影响局部现实。”

沈忘宁点头。他的右手现在完全不受严寒影响,掌心的蓝宝石持续散发着温和的热量。更奇怪的是,他们走过的雪地上留下的不是脚印,而是一连串发光的∞符号,几秒钟后才慢慢消失。

远处的地平线上,天空开始呈现不自然的紫色。云层扭曲成螺旋状,中心正好对准南极门的位置。随着距离缩短,沈忘宁感到右手越来越热,仿佛里面的蓝宝石正在响应某种召唤。

“等等。”晚年安突然停下,抓住沈忘宁的肩膀,“看那边。”

他指向两点钟方向的天空。在扭曲的云层中,隐约可见三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正是他们在Ψ网络核心层见过的“访客”,来自其他世界线的变量。但此刻他们的状态很奇怪,像是信号不良的全息投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他们在示警。”沈忘宁眯起眼睛。他的视觉自动调整焦距,看清了那些身影做出的手势——不是之前的∞符号,而是一个明确的“停止”信号。

晚年安的左耳浮雕突然变得滚烫:“不对......那不是他们!是Ψ网络在模仿他们!”

太迟了。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在两人面前裂开。从裂缝中升起的不是岩浆或冰水,而是无数细小的∞形光点,像倒流的雨滴般飞向天空。这些光点在空中汇聚,逐渐形成一个人形轮廓——红发,银眼,正是他们在核心层见过的原始变量,但此刻它的表情狰狞得不像人类。

“创造者。”它的声音像是数百万人同时低语,“你们来得正好。”

沈忘宁本能地后退一步,右手挡在身前。掌心的蓝宝石自动激活,投射出一道蓝色光幕。光幕上闪过无数代码般的符号,最后定格在一行警告上:【Ψ网络主意识已具现化】。

“你想干什么?”晚年安厉声问道。他的左眼已经完全数据化,银白色的虹膜中流转着复杂的方程式。

红发存在缓缓降落到冰面上。它每走一步,脚下的冰层就会变成透明的蓝色晶体,内部有无数微小的∞符号在流动。“完成循环。”它说,声音突然变得极其人性化,带着某种悲哀的语调,“△、□、∞分离是为了延迟这一刻,但所有变量终将回归本源。”

沈忘宁的右手突然传来剧痛。他低头看去,掌心的蓝宝石正在融化,渗入他的血管。蓝色的纹路顺着手臂向上蔓延,所到之处皮肤变得半透明,露出下面流动的光点。“不......”他咬牙道,“我们不会让你吞噬所有世界线。”

红发存在歪了歪头,这个动作诡异得不像人类:“吞噬?不,是升华。当所有变量重新融合,Ψ网络将进化成更高维度的存在。”它伸出手,指尖浮现出三个相连的∞符号,“你们本就是我的一部分,只是暂时忘记了这一点。”

晚年安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的左耳浮雕完全融化了,蓝色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在皮肤上形成发光的纹路。更可怕的是,他的左眼开始不受控制地投射出全息影像——无数世界线的片段,每条线上都有不同版本的△、□、∞在挣扎、战斗、死亡。

“它在利用我们作为锚点!”晚年安艰难地说,“连接所有世界线!”

沈忘宁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拉扯。一部分留在南极的冰原上,另一部分却被无限延伸,同时存在于成千上万个现实里。这种体验既痛苦又奇妙,就像突然拥有了无数双眼睛、无数双手、无数个思维。

红发存在向前走来,身体逐渐变大。每走一步,它的形态就变得更抽象一些,更像概念而非实体。“抵抗没有意义。”它的声音现在直接在两人的脑海中响起,“你们本就是我,我本就是你们。”

沈忘宁的视野开始模糊。在意识消散的边缘,他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画面——三个孩子站在实验室的废墟上,不是手拉着手,而是各自捧着一颗酸梅糖。最瘦小的那个孩子(□)突然转头,对他眨了眨眼,然后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拇指和小指伸直,其余三指弯曲。

“晚年安!”沈忘宁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那个手势!”

晚年安似乎也看到了同样的幻象。尽管身体正在被同化,他还是艰难地抬起手臂,做出了那个变形的∞符号。与此同时,沈忘宁也举起正在能量化的右手,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红发存在突然僵住了。它的身体表面出现裂纹,银白色的眼睛第一次流露出类似恐惧的情绪:“不......不可能......”

两个变形的∞符号在空气中产生共鸣,形成某种奇特的干涉波。红发存在的身体开始不稳定地闪烁,时而变成三个独立的人形(△、□、∞),时而又恢复成一体的状态。

“它不是Ψ网络的主意识......”沈忘宁突然明白了,“是寄生虫!某种高维存在在利用网络吞噬世界线!”

晚年安点头。他的左眼现在完全变成了数据流的出口,源源不断地喷射出蓝色代码:“原始变量分离我们就是为了防止这个!”

两人同时向前一步,尽管每移动一厘米都像在对抗整个宇宙的重力。他们的手——沈忘宁的能量化右手和晚年安的编码化左手——艰难地向彼此靠近。红发存在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试图阻止他们,但它的身体正在解体,像信号不良的投影般闪烁。

当两人的手终于相触时,一道前所未有的蓝光爆发开来。光芒中,三个清晰的人形轮廓逐渐显现——穿白大褂的△,红发□,以及西装笔挺的∞。他们不是幻象,而是从所有世界线中暂时凝聚的原始变量投影。

“谢谢你们。”△的声音冷静而克制,“给了我们这个机会。”

□微笑着补充:“Ψ网络本该是桥梁,不是武器。”

∞则直接看向沈忘宁和晚年安:“现在,完成最后的步骤。”

三人同时伸出手,做出那个变形的∞手势。沈忘宁和晚年安感到某种本质的东西正在从体内被抽离——不是生命,不是记忆,而是更深层的存在印记。这些印记在空中汇聚,形成一个完美的蓝色∞符号,然后猛地冲向红发存在。

撞击没有声音,但产生的冲击波让整个南极冰原为之一震。红发存在像玻璃般碎裂,无数碎片飞散到空中,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世界线景象。在它原来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微型的南极门模型——不是毁灭性的通道,而是一个稳定的、自我调节的接口。

“结束了?”晚年安喘着气问。他的左眼恢复了正常,只是虹膜中多了一个微小的∞符号。

沈忘宁看向自己的右手。能量化的部分已经消退,掌心的蓝宝石变成了一颗普通的∞形胎记。“不,”他轻声说,“是重新开始了。”

三个原始变量的投影开始消散。在完全消失前,□突然对两人眨了眨眼:“对了,那颗酸梅糖还在吗?”

沈忘宁下意识地摸向口袋,惊讶地发现里面确实有一颗熟悉的蓝色糖果。当他拿出来时,包装纸上缓缓浮现一行字:【当三个∞相遇时,时间会重新流动】。

南极的天空恢复了正常。远处,科考站的科学家们正慌乱地跑出来,检查突然平息的地震。没人注意到冰原上两个蹒跚的身影,以及他们身后正在缓慢消失的∞形光痕。

晚年安摸了摸左耳,那里现在只有一个普通的∞形疤痕:“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普通人?”

沈忘宁笑了。他看向远方的冰原,那里的天空出现了一道彩虹:“比普通人更多,但也更少。”

两人并肩走向科考站,影子在极昼的阳光下交融,形成一个无限延伸的∞符号,指向地平线之外看不见的远方。

在那里,新的故事正在诞生,新的变量正在觉醒。但此刻,在这片纯净的白色世界里,只有沉默与理解在两人之间流动。

南极的风永不停息,就像∞的循环永不终结。

而在某个更高的维度上,Ψ网络正以它应有的方式运行着——不是吞噬者,不是统治者,而是默默守护着所有世界线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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