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这是?”门口执勤的辅警眼见时厌与许平知两只落汤鸡一前一后从车里出来,明明手里拿着雨伞。不由瞪大双眼:“车子是漏雨了吗?”
许平知耸耸肩:“不光漏雨,还漏风呢。”说着状似无意地瞥一眼时厌。
辅警小张撑着伞上来接人,见许平知揪出来一个铐着手铐的男人,立刻肃了神色,帮忙押住。
摔门的声音惊动了景迟,她如梦初醒般看着那高挑的身影背向她愈走愈远,慌忙解开安全带跟了下去。雨势很大,可比雨水更快来到头顶的却是一把陌生的黑伞。许平知关心地对她笑了笑,又看一眼时厌:“哎,要不这样,你带她进去做笔录,我喊老周和我一起值外勤。”
“不用,你带她进去,把人交给老周就行。”时厌又对小张低声交代几句,转身向车子走去。
许平知无语扶额,心中更加确定老伙计和这个被劫的女人之间一定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事。虽然平时她也经常对人爱搭不理高冷得不行,可对方好歹是被害人,是人民警察应该保护的人,她救人的时候可是热血当头顶着枪也要上的!事后还把自己外套脱给对方穿,明明还是很亲切的不是吗?怎么自打在车里被喊出名字之后就彻底换了一副嘴脸,仿佛谁欠了她八百吊钱一样。今夜这般行径实数反常。
“时厌!”景迟追上前去拉住她的手腕,“你不陪我进去吗?”
拉开车门的动作停住了,时厌不得不回身看她。没有了雨伞的庇佑,雨水再次侵袭了她全身,乌黑的长发紧紧裹在肩头,她整个人看起来既单薄又可怜。
可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并没有这个义务。”她挣开手,收起雨伞坐进车里。
不知是雨水太过冰冷还是心底骤生了寒意,景迟忍不住哆嗦了下,可她不想退缩:“你是警察。”
时厌并不看她,淡淡道:“警察的职责是抓贼救人,贼我已经抓到了,人我也救下了。”
“时厌……”景迟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一脸冷淡的女警官。天空像一块吸饱了水的海绵,被一只无形的手使劲挤压着。重重的雨幕中,景迟的心脏也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挤压着。她模糊地思考着,面前这个人真的是时厌吗?还是说她们只是凑巧同名又凑巧长得很像的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如果真是时厌,她又怎么会对她这么漠不关心,这么不耐烦呢?
“许平知,你快点。”见搭档仍然呆在一边,时厌忍不住催道。
“哦、哦。”许平知赶紧走过去,将伞再次举到景迟头顶,被她苍白凄淡的容色刺到,强行按住想要将外衣脱下裹住她身体的冲动,像是怕惊吓到她一般,他轻声道:“这位女士,我带你进去做个笔录吧。”
雨水快速地冲刷着车窗,打乱了车里的人影,连同曾经的回忆一起变得模糊不清。景迟沉默片刻,终于放弃坚持,点点头:“麻烦你了,警官。”
声音克制又清冷,态度礼貌且疏离,仿佛刚才那个泫然欲泣的人不是她,那个几乎一碰就碎的人也并不是她。
许平知惊讶地忘记了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