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她过去问询室,简单说明情况后给她送来了一杯热水,看她双手抱着水杯小口地啜着,白炽灯惨淡的灯光下,她本就凝白的皮肤愈显苍白。为此许平知特意私下交代同事她受到很大惊吓,做笔录的时候态度千万要温和一些。
同事:“???”
临出门前却听景迟喊了一声:“警官。”
“我姓许,你叫我许警官就好。”他疑惑地看着她,不知她想和自己说什么。
景迟犹疑半晌,久到许平知几乎怀疑自己听到的那声“警官”或许是个错觉时才终于开口:“她真的是时厌,对吧?”
“哈?”许平知愣了几秒,不是很确定这个问话是否就是他字面上听到的那样。目光对上她涩然的眼神,心中莫名一紧:“我要怎么说呢……就,名字确实是叫时厌,如假包换,是吧?”被自己的回答给逗笑了,笑完又有点慌,他挠挠头:“你想知道什么?”
景迟喉咙滚了滚,有些疲惫地低下头:“没什么了。谢谢你,许警官。”
许平知临出门前还是没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女子静静望着窗外,并不掩饰眉目间的局促与失落,而这些情绪大约都是来自于不久前遭逢的冷遇。他忽然注意到时厌的警察证被她攥在了手里,想着是不是应该上前去代为取回,嘴巴动了动,却又觉得开不了这个口。
还是等老伙计自己解决吧,很快他便没义气地做了决定,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小警察,抓贼他在行,处理这种事情就……
总之,这可不在他的工作范畴。
又是一个不眠夜。
值外勤的两人回到局里时天色已临近大亮。许平知面有菜色,哈欠连天,端着同事递来的美式一口深闷,眼见时厌从洗手间出来,忙递一杯给搭档。
时厌不想喝,抬手推了。
许平知正想劝她喝下这续命的神水,一旁问询室的门忽然开了,老周一边换衣服一边向办案区走:“两位小同志,这一晚上够忙的啊。”
“那是,不能辜负组织对咱的信任对吧?”许平知眼珠子骨碌一转,“对了,昨晚那个……”
“哦哦,那个女的是吧,说是来咱这出差的,事发当晚去天华酒店见一位客户,出来就被嫌犯拖进巷子里了。”老周拿起被时厌拒绝的咖啡,笑嘻嘻闷一口,“便宜我了。对了,笔录本在里面,具体情况你可以去看看。”
“嫌犯那边呢?”时厌问。“他在打劫被害人之前曾前往天华酒店恐吓前台,这两者会不会有关联?”
“嫌犯态度很不配合,从昨晚到现在什么都不肯说,我们刚刚联系了他家人过来,或许能有突破口。”
时厌点点头。老周见她眼底带青,劝道:“你别管,熬一晚上了赶紧回去睡会。”
许平知忽道:“那她人走了么?”
“谁?”老周拍拍脑门,一下子反应过来,“哦,她啊!你不提我差点忘了,夜里那么大的雨,她又坚持不让咱们送,就安排局里女同志带她做了个身体检查,没什么大问题在休息室睡了。”
“嚯,咱这是警局还是旅店啊。”许平知无语,“都几点了,还不去叫醒她?这睡在局里算怎么回事啊。”又看一眼时厌,“我说,你那朋友……”
“她不是我朋友。”时厌冷冷抬眸,眼底倏然的冰封令许平知竟不敢再多问半句。“叫醒她吧,没什么事的话让她自己回家。”
“啊?我吗?不太方便吧。”许平知有些尴尬,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随便去女孩子的休息室。
时厌看了一圈,夜班的女同事已经走了,轮班的还没到。她皱了皱眉:“算了,我去吧。”